【二十九】

哒，哒。

皮鞋底敲击地面规律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蜷缩在笼子一角的男孩轻轻抬了抬眼皮。他的皮肤苍白得毫无一丁点血色，瘦弱的身躯上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里佩尔：你…

男孩半闭着的双眸骤然闪过一抹杀意，牙齿刺进嘴唇里崩裂出一股腥甜。来人似乎嗤笑了一声，突然用手狠狠捏住他的下颚：

“想杀了我？抱歉杰克，你，做不到。”

下颚被尖锐的指甲划出几道血痕，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刺痛似乎对少年来说不值一提。他的眼睛仿佛一汪幽深的血池，里面翻涌的却是无尽的不甘与酸楚。

“杰克，痛苦吗？想反抗吗？”

“反抗…”

砰！

盛满牛奶的玻璃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杯子碎片飞溅到房间的各个角落。破碎的声音让里佩尔的意识逐渐回笼，想起自己梦到的一切后不禁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无法摆脱吗。

他双眸无神地望向窗外被灰白浸染的天空，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喉咙般无法呼吸。缓和了一下，他叫来女仆清扫地面，自己则给一个联系人拨通了电话：

里佩尔：怎么样？

裘克：啊啊，那个小子吗。被保护着呢，你放心。

裘克说着一仰头将酒杯里的劣质啤酒灌入喉咙，面前淡蓝色的火光里闪烁着奈布熟睡的面容。

电话彼端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但很快便随口中酒液滞留的辛辣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裘克挂断了电话，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到酒吧前台里身材火//辣的兔女郎上。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兔女郎朝裘克抛过去一个甜腻腻的飞吻。

他们认识很久了，在裘克在这家酒吧里喝的第一杯啤酒的时候。

女孩年纪不大，正属于魔族少女里最年轻貌美的时期。她放下刚刚一直摇晃着的高脚杯走到裘克身边，用纤细柔软的指肚抚摸男人后腰蜿蜒盘旋的伤疤。

裘克：…别闹了，娜塔莉。

娜塔莉：哦～今天没这个心情？

被称为娜塔莉的黑发女人收敛了脸上妩媚的笑容，转而饶有兴趣地抽走了裘克手里的酒。

娜塔莉：别喝太多，这种垃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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