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芜早在将寒觞腹中胎儿打散时,便察觉到了不对,遂才彻查了莲清有孕一事。得知真相后,方才找到了元帝,自愿被押解至炼神台。如今看到寒觞依旧浅笑着问自己问题,知道他与寒觞之间,已经有了无法跨越的沟壑。
对于泽芜的回答,寒觞只觉得可笑至极:“事先不知,呵呵……莲清上了你的榻,我可有反对你将她留在泽寒宫?”
“不曾。”
寒觞闻言,继续笑道:“那你又可还记得仙侣大典时,你曾对九天十地起誓‘泽芜永生不负寒觞,若违此誓,便剔去神骨,坠入凡尘,再不复返九霄’?”
“我……记得。”
“如此便好。既是你有负我在先,那这天地连心结,便不做数了。九州十地,需八位神君镇守,所以你也不必剔去神骨,只将你我的姻缘抹去,便算了解了。”
寒觞说完,手掌向上一番,一个由两缕青丝编织而成的连心结出现在手心之中。寒觞运转了神力,将连心结毁去。而在寒觞将连心结毁去的同时,忘川河畔的姻缘石上,寒觞的名字逐渐褪去,直到完全消失。
泽芜见寒觞将连心结毁去,一时间愣住:“寒觞你……”
“放心,你的情丝,我并未毁去。”话落,将手心中属于泽芜的情丝,用神力送入泽芜的眉心。
原来当初二人为了证明彼此永生只在意对方,所以便将情丝抽出,和着二人的头发编织成了一个天地连心结。
亲手将自己情丝毁去的寒觞,此时对泽芜的感情,正随着情丝的毁去,慢慢消失:“三千年前,你我结发为仙侣,如今断发为祭。”话落,抬手从耳后捻了一缕青丝,用神力断去,扔于地上。
寒觞断发后,抬手将泽芜身上的缚神索解去。
“自降生以来,我从未后悔过任何事,如今却有了。我最后悔的便是与你结了仙侣,害了还未出生的孩儿。若非这九州十地,我定亲手杀了你。”
泽芜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但看到寒觞脸上那一滴清泪时,所有的词汇,到了嘴边只化作了一句:“寒觞,我错了。”
寒觞笑了笑:“不,你没错,错的是我。错在我以为你是良人,所以心甘情愿雌伏;错在我以为连天地连心结都结了,你便会如你当初起誓时那般对我珍之重之。”寒觞一边说着,一边朝坠神台退去。
视线一直放在寒觞身上的含光神君几人,看着离坠神台越来越近的寒觞,心中都是着急不已。
一向最为聪慧的桑榆神君似乎猜到了寒觞想做什么,面色焦急喊到:“寒觞,你要干什么,离坠神台远些!”
羡安神君也出言劝说:“寒觞,你先回来。”
逸阳神君邪笑道:“你若有丝毫闪失,我便将泽芜剔去神骨。”
霜华神君笑着哄着:“小寒,你冷静些,如今连心结已毁,你与泽芜再无关系,若是不愿待在九霄,我们便陪你去九州十地游山玩水,可好?”只是眼中的着急,并不比桑榆神君几人少。
含光神君琉璃色的眸子看着寒觞的眼睛:“别闹,回来。”
元帝眼里都弥漫上了水雾:“师傅,你不是说要为我选妃吗,我倒是看对了一个,师傅帮我掌掌眼。”
瑶芳神君看着寒觞:“寒觞,先回宫歇息如何,你的身子不宜过于久站。”
“寒觞,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你要如何责罚,我都无怨言。只是你别拿自己,来惩罚我,可好?”此时的泽芜也慌了,一边说着,一边试图靠近寒觞。
寒觞听了泽芜的话,嗤笑一声:“惩罚你?泽芜神君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君是八君之首,怎会因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只不过本君累了,也是时候去游历一番罢了。当然,本君确实也有不想待在有泽芜神君在的地方的意思。”
“瑶芳,桑榆,你们几个且留在九霄,好生辅佐元帝。我到下界转一圈,便会回来。”话落直直倒下了坠神台,前去轮回。
泽芜伸手去抓寒觞,终是没抓住:“寒觞!!”随后也跳下了坠神台。
其余六位神君见状,哪里顾得上寒觞说的辅佐元帝,飞身落到坠神台边,一个个都跳下了坠神台。徒留元帝和众仙官仙使们惊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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