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沈枳枳起床上学了。”

？？？：“沈枳枳！”

晨曦的碎光穿过窗幔洒在沈枳枳身上，她下意识拿手挡住稍显刺目的光。

耳边的聒噪还在继续，大脑却浑沌一片。

沈枳枳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站在自己床前，却仍旧分不清虚实。

凌霄：“醒了就起来吧，洗漱好出来吃早餐。”

沈枳枳：“唔，爸爸......”

沈枳枳：“别走，我好想你......”

沈枳枳：“别丢下我一个人......”

原本凌霄见沈枳枳已经醒来，便不愿再与她多费口舌。

正欲迈步离开，便被床上半梦半醒的小人儿给拽住了。

湿软的手心贴合在他的食指上，黏腻的冷汗让他即便不回头，也能清楚地知道床上的小姑娘又在反复地做着童年无法逃脱的噩梦。

少女的呓语不过就是她往日梦魇里反复出现的那几句，是他在很多个夜里陪在她床边听到的话。

凌霄说不清他对沈枳枳的感受，但总是比起他对李尖尖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就譬如此刻，尽管素来对黏腻的汗水敬而远之，他仍就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哪怕只是被攥住了一根手指。

沈枳枳：“唔嗯......”

微乎及微的小声低喃闷哼，眼角汩汩不断地溢出泪水。

就算是在梦里，沈枳枳也是一如既往地胆小怕事，连哭都要咬着下唇，想要克制住自己不去流泪。

潜意识里寻找帮助都只敢轻轻地拉住一根手指。

凌霄无奈俯下身，轻柔拭去小姑娘脸上的泪。

凌霄：“枳枳乖，别哭了。”

这是往日里最为管用的招数，却也只有儿时每日晚上哄着沈枳枳睡觉的凌霄才能屡试不爽，其他人都没有法子。

就连李爸也没法让小时候梦魇里的沈枳枳停止哭泣。

呜咽声不出意外地止住了。

下唇却还在被咬着。

贝齿紧扣着唇瓣，噬咬得殷红，渗出点血迹。

浅淡的眸子里闪过暗芒，他分明心里对沈枳枳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的样子心生不虞许久，却依旧怕她总是委屈伤害到自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妥协。

温热的指腹覆上了唇瓣，凌霄哄着小孩松开牙关，轻轻拨弄出已然破皮流血的樱唇。

视线一旦落下，却也难以移开。

沈枳枳常年不怎么晒太阳，肤色冷白，病态的娇弱感让她活生生成了家里的瓷娃娃。

生怕哪里磕到碰到留下印记，形成伤疤迟迟褪不掉。

凌霄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眼前红润水亮的唇，指腹描摹着唇形，拭尽血渍。

“咔嚓——”

李尖尖：“哥你怎么还没把枳枳喊醒啊？”

李尖尖：“靠你我们都得迟到！”

凌霄“蹭”地一下站起身。差点把一侧的垃圾桶给踢翻。

凌霄：“谁....谁知道沈枳枳这家伙今天这么难叫醒，之前明明都是最先一个起来喊我们的。”

不同寻常的慌张神色没能引起李尖尖的注意。

她不满地撅噘嘴，蹙眉，而后乌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得古灵精怪、狡黠多姿。

李尖尖：“嘻嘻嘻我们挠她痒痒肉，枳枳一定会醒！”

少女蓬勃的生气在十六岁的李尖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染着朝露披着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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