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鹿晗：不想回去？

鹿晗有些纳闷，居然还有人不想回家。

鹿晗：你爸妈不会着急吗？

宋砚安一愣。

爸妈么？多久没听过这词了。宋砚安只记得她妈说过最不唯物的一句话就是佛祖保佑，让他们好聚好散。

可惜不能如愿以偿，最终还是在数次家暴与官司中结束了这场闹剧。

鹿晗见宋砚安没回答，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眼波流转。

鹿晗：那你现在想去哪？

宋砚安很想问鹿晗为什么这次没有刨根问底，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宋砚安：去便利店买啤酒。

鹿晗：哟，这么好的事儿啊。

鹿晗：一起呗？

宋砚安：你爸妈不会着急吗？

鹿晗：嗐，他们啊，对我放心的很。

宋砚安点点头，没说话。

有个好家庭真好，一定每天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吧。她长叹一口气，晚风吹拂着白衬衫。

鹿晗：你想好去哪个便利店了吗？

鹿晗：我骑车带你呗。

宋砚安：嗯？没想好，就学校西门的那个吧。

宋砚安：挺近的，我走过去就行。

鹿晗笑地难看，他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与宋砚安拉近距离啊。

他把烟放回书包里，拉好拉链重新挎在肩上。宋砚安走在他身后，天空出现了几片乌云遮住繁星。

但是有些事情，“索性”就很好解决。例如出了小巷后鹿晗就猛地牵住她手，温柔却带些不容反抗的狠劲。

宋砚安：嗯？！

宋砚安被吓一跳，条件反射地想往回撤手，却总是被鹿晗的力道拽回去。

鹿晗：宋砚安啊宋砚安。

鹿晗：想和你亲近真的好难。

鹿晗：我到底该做些什么你才能不拒绝我呢？

宋砚安颤抖着，她不知道如何和人成为朋友。她害怕悲剧重演她的命中，所以越美丽的东西越不敢碰。

鹿晗：你没必要什么事都害怕的，虽然我这句话确实有些欠揍。

鹿晗：可你只需要信任我就行，真的，我鹿晗一口唾沫一个钉儿。

宋砚安歪头，鹿晗说话一向都这么拽吗。她也并非不想信任他，否则那夜早就丢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只是宋砚安还没做好准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历的变数越多越使人不敢轻举妄动。

鹿晗见她依旧迟迟没有反应，有些无奈地使蛮力拽过来。宋砚安猛地趔趄，立刻与鹿晗仅隔几厘米。

鹿晗：宋砚安，我想和你亲近一点。

鹿晗：我还想和你天天搞轮滑，骑车兜风，打架喝酒，抽烟也行。

鹿晗：你别再拒绝我了。

鹿晗：真的，不骗人，我要说谎就立刻被人贩子绑架去卖了乞讨。

鹿晗松开手，向着宋砚安递出小拇指。她犹豫地看着鹿晗，交出信任是很难的第一步。这要怎么办，鹿晗抬着手都要酸，昏暗视线的火星子，时时要灭，又燃。

鹿晗：拉钩。

一不做二不休，宋砚安莽撞迎上他目光，眼尾泛红，像天上锦鲤的尾巴，漂亮、灵气。

宋砚安：拉钩。

宋砚安还是决定伸出手，颤颤巍巍拉住他。她从没随哪片雪花下落过，睫毛也没因为各种暴力而颤动。

今天，是宋砚安第一次真正流泪。在泪水溢出眼眶的瞬间，她慌乱撤回所有亲昵举动，抬手胡乱揉眼。

鹿晗看她每次都故作镇定，竟然初次为一个女生起了保护欲。这样的感觉，就连对他初恋都没有过。

鹿晗：行了小丫头，在这地界儿你随便走，我保你一路平安。

宋砚安：好。

宋砚安放下手，眸子一抬，电流对上，天空上每片乌云都值得了。

鹿晗：走，骑车带你去便利店。

鹿晗带着宋砚安走到学校门口的停车场，拿下宋砚安胳膊上搭着的他的校服外套，团一团儿扔在自行车前面的车筐里。

拿袖子擦擦后座，手掌心拍了两下。

鹿晗：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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