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娴妃如懿因散播谣言被禁足,是从这一个阳光灿烂的晴明午后开始的。朱红色的阔大宫门“吱呀”一声从身后紧紧合上,便是锁链重重锁住的声音。
虽娴妃被禁足,可璟翕还在她宫里。她身为璟翕的生母无论如何都要来延禧宫看望自己的孩子,最近她还听说璟翕身子不好,总是犯病。她的心就担心得很。
刚踏入延禧宫急匆匆地从嬷嬷手里接过璟翕,不理会海兰与如懿。忽然外头喧哗声大起,夹杂着女人尖叫的声音、宫人的呵斥声和太监含混的话语。
海兰立时警觉起来:“姐姐,你听什么声音?”
惢心侧耳细听片刻,忽而一笑:“仿佛是贵妃的声音。”
海兰怔了怔,立时站起身来,却又不知该不该去看看。
如懿淡淡笑道:“我被禁足了,你却没有。海兰,你去外头看看,若是贵妃在咱们宫门前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海兰连忙出去,吩咐守门的侍卫开了大门。如懿披上惢心送来的素色缠枝花灰鼠大氅,紧随在后。守在门前的侍卫看她出来,忙挡住了道:“娴妃娘娘,皇上有旨,您不能出延禧宫的大门。”
如懿淡淡道:“放心!本宫不会教你们为难。本宫只在这儿看着,绝不跨出这扇宫门半步。”
那些侍卫显然是松了口气,躬身站到一旁。外头纷乱异常,有宫人侍卫的脚步声匆匆过来,显然是被方才的声响惊动了。
数十盏宫灯将夜来的延禧宫门前照得煌煌如白日,贵妃高晞月被宫女们簇拥着围在中间,一张莲瓣似的娇美面孔惊怒交加,失了往日的姣好颜色,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如懿见高晞月稍稍缓过神,便朗声道:“参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海兰见如懿行礼,忙也跟着行礼如仪。还有闻声而来的荟蔚也向高晞月问安。
高晞月一手护住胸口,一壁恨恨道:“是你?你怎么出来了?”
如懿含笑道:“臣妾没有出来,只是听得外头喧哗,不意是贵妃娘娘在此,所以特意过来一看,娘娘没事吧?”
高晞月恼恨道:“本宫有事无事,不必你来关心。”
如懿含着谦恭的笑意,柔声道:“臣妾也不想过多关心,只是此事出在臣妾宫门前,臣妾想不多看一眼也不行了。”
高晞月气得发怔,露出森森笑意:“好!好!居然来看本宫这个热闹!本宫也很想知道,王钦突然在延禧宫外冒犯本宫,是不是有人存心指使!”
二人正僵持着,却见不远处明黄一色御辇迤逦而来,御辇尚未停稳,高晞月已满面是泪扑了上去,伏倒在地道:“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臣妾自侍奉皇上左右,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皇上!”
弘历的御辇堪堪停稳,注意到了亭亭玉立站在延禧宫外的荟蔚,他又看了看伏在地上的高晞月便道:“李玉,还不快扶贵妃起来。”
高晞月犹自啼哭不已,如梨花一枝春带雨,弘历微微蹙眉道:“好了。那么多人在,你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便是。”
如懿、海兰与荟蔚向弘历请了个安,便道:“皇上,贵妃娘娘伤怀,王钦现在还满嘴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依臣妾看,不管何事都不宜外扬,不如先拿水泼醒了王钦,再好好问话吧。”
弘历轻轻“嗯”了声,如懿不觉得尴尬盈盈道:“此事突然,又出在延禧宫门外。未免张扬,皇上和贵妃若想问什么,不如先移驾延禧宫中。臣妾屏退众人,皇上与贵妃慢慢处置便是。”
弘历见王钦被人按在地上,满脸通红,似有醉意,也不便再拖去别的地方,便道:“那朕就借你的延禧宫一用。”
如懿答了“是”,侧身让了弘历与高晞月进内,惢心与阿箬、三宝忙不迭地收拾干净了,又奉上茶水。
—未完—
202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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