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侧妃娘娘让您去一趟丽景轩。”程悠若正和秀清在屋内下棋,便听门外一个小婢过来通传。
程悠若一声冷笑,道:“陆芷溪这是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了。秀清,你去告诉她,说王爷不许我出门,看她还敢不敢再叫人来传。”
“是。”秀清应了一声,便出门去告诉这小婢。
这小婢却是不走,只道:“可是侧妃娘娘再三嘱咐的,说是王爷叫姑娘的。如果姑娘不去的话,奴婢会被王爷责罚的。”
“王爷叫的?”秀清眸光一闪,道,“王爷原话如何?”
小婢支支吾吾的,道:“奴婢怎能知道呢?奴婢只是个过来传话的,王爷和娘娘在屋内说话,咱们要是听见了,可还有命在吗?秀清结界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做奴婢的多不容易啊。尤其是做王爷和娘娘、姑娘身边的奴婢。”
秀清却是无视她的话,只是接着问道:“听不见也就罢了。屋内除了娘娘和王爷外,可还有旁人在么?”
小婢摇摇头,道:“这个……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秀清轻轻一声冷笑,道:“那就对不住了。烦请你回去告诉娘娘,如果真的是王爷要让姑娘过去,就请让李嬷嬷过来请吧。”
言罢,转身便欲回屋去。却是被这小婢给拉住了袖子,连声求道:“秀清姐姐,我不想挨打啊!姐姐平日里有姑娘护着,就连王爷也看重姐姐几分,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无依无靠之人的苦!姐姐,就烦请姐姐通融一下吧。”
秀清一用力,拉回自己的衣袖来,道:“凡事姑娘自有论断,又岂是我说通融,就能通融得了的?你也知道咱们只是做奴婢的,奴婢自然要听从主子的,我说的话,姑娘又怎能听?你也莫要为难我,还是去将这话回给侧妃娘娘。如果王爷当真在场,王爷自会派李嬷嬷来请。”
可是这小婢却是又拉住她,完全打算死磨到底一般,竟是跪下来求道:“秀清姐姐,求求你了,我不想挨打啊……王爷可凶了,王爷正发火儿呢!”
“发火?这大好的日子,发什么火儿?”秀清倒是被她给弄糊涂了。见她哭得真切,的确是被吓怕的样子,因而一时也是没了主意,道,“你且先等着吧,我去通传给姑娘。”
“秀清姐姐,你人真好”,小婢却是仍旧抱着她的腿不放,道,“姐姐这一次若似乎能够帮我完成了这差事,日后我一定唯姐姐马首是瞻,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行了行了”,秀清被她缠得实在不耐烦,道,“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去通传姑娘?”
言罢,却是忽然心念一闪,暗叫一声“不好”!心想,中计了!
一脚踹开这小婢,冲向房中,果然,程悠若已经不知去向!
眸光凛冽扫向院中那小婢,见那小婢正仓皇逃跑。
哪能让她这么容易的跑了?
秀清身手极快,闪到这小婢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全然是狠厉的杀意,吓得这小婢连连哆嗦。
“秀清,你……你……”秀清平日里为人和善,在奴婢们之间,说话从来都没有粗声粗气的时候,怎么这时候忽然这样了?吓得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说,谁派你来的?”秀清沉声问道。
“我、我……自然是侧妃娘娘让我来的啊……”小婢吓得已经大哭。
“侧妃到底是怎么说的?”
“娘娘说,说、说是让奴婢想尽办法拖住姑娘……秀清,你别杀我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作罢了!如果不拖住你,娘娘就要扣我这个月的月钱,我娘亲还等着这月钱治病呢啊……”小婢已是吓得泪水涟涟,声音不住的颤抖。
秀清将她扔在地上,道:“滚。”
“还有,今天的事情”,秀清却又叫住她,道,“我是说,我拦住你的事情,你不许说出去。如果让我听到你胡乱说些什么的话,有你好看。”
“是,是……”小婢说着,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青芜院。
就是借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去啊!
显然程悠若是被陆芷溪找人抓走了,如果这样的话, 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对,追!
秀清急着从青芜院的后院儿追了出去,追了半晌,却是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可疑的人!
这边,青芜院中,却是有一个穿着家丁装扮的人,扛着程悠若大摇大摆的从青芜院的大门出去。
“不对!”秀清忽然停住脚步,暗骂自己是太着急了!
难怪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而是因为那人根本就没离开青芜院!不然青芜院地处偏僻,不管到哪儿,都要经过一段毫无遮掩的路,她不可能看不到这人!
匆匆向青芜院赶回,从前门追了出去,却是仍旧不见贼人的踪影。
一时心下慌乱,让自己站在原地,冷静了半晌,想道,这时,估计也就只能去找龙陵夜了!少不了被龙陵夜一番责骂,但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他。
程悠若原本坐在房中听着院外秀清和那小婢的对话,却是忽觉一阵奇香飘来。立时警觉,到那时却还未及屏住呼吸,就已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之后便是不省人事,直到现在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一辆马车上。
从马车内看去,也可以看到一个反绣着的大字——陆。
陆?陆元夕的马车!
“说,你到底是谁?”察觉到马车里的动静,陆元夕掀起车帘,进入马车之中。
与陆元夕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着,程悠若的眼中,却是没有半点儿情绪。所有的恨和不屑,都压抑在了心中,只是故作无知般反问道:“你是谁?”
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元夕这句问话。如果她说是龙陵夜府上的婢女,看她这身衣料,陆元夕也自然不会相信;但是如果直接说她是龙陵夜的女人,那么难免让陆元夕更加起疑,自此心内便有了防范。
只是,他为何会知道自己在这府中,为何会将她掳了出来?
忽然想到,一定是陆芷溪那女人!她将自己的容貌报告给了陆元夕,陆元夕见了,自然起疑。千不该万不该,那日混乱之中,忘记了用面纱遮面,竟是让陆芷溪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悠若,我是你的夫君,陆元夕。”陆元夕笑着,这笑容之中,竟然还有些苦涩。
看着他这张依旧文质彬彬的面庞,还有这依旧温和的笑容,程悠若却觉得,很可怕。
这世间,能让人感到真正可怕的,向来不是另一个人的面庞,而是他的心。这面庞依旧熟悉,但是这心,却是让她感到很遥远。
程悠若的记忆之中,满是这个男人的脸。程悠若真的觉得,被这样一个人占据了记忆,是天大的耻辱。
“你、你这人好生奇怪!本姑娘尚未婚配,何来夫君之说?”程悠若向后退了退,警惕得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是龙陵夜的女人莫程悠若,还是江南的绣娘仇芷心,或者,你就是本官的亡妻——程、悠、若?”陆元夕却是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程悠若忽然一笑,道:“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当朝太师吗?陆大人,你说的那个什么亡妻……我记得,坊间早就传言,说大人你忘恩负义,已经在程家满门被斩之前,为了逃避株连之罪,便将你的发妻给休了啊!既然如此,何来亡妻之说?”
“你……”陆元夕盯着她的脸,拳头紧握。
“哟?大人,你可是文官哪!还会打人哪?哎呦呦,坊间传言,当朝太师最是温文尔雅,不想竟然要对一个小女子动粗!怎么?你无端掳了我,还不许我说实话了吗?”程悠若索性耍起了无赖。
反正她现在就是要将陆元夕给绕糊涂了,让他没机会再追问自己到底是谁。
拖延时间,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拖延时间了。希望秀清能够快点儿发现她的失踪,然后去赵龙陵夜。
可是龙陵夜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会不会使得事情更糟?
“陆大人?陆大人?”正自愁苦之际,忽听车外有人在喊陆元夕。
陆元夕立刻住了嘴,并不打算去回应这个人。
程悠若却是趁着陆元夕不注意,撩起车帘来!
却见这个马车的样式很熟悉!
王尚书!
“爹——”刚巧王尚书正撩起车帘向他们的马车这边看,程悠若灵机一动,甜甜叫了一声。可是把王尚书叫得一愣。
“爹,你怎么才来啊!说好了我先过来转转,你即刻就到,可是我都走迷路了,还是没等到你!要不是陆大人带我到行宫外面等你,我可真要被人当成王府的美姬给羞辱了呢!”程悠若说着,连连向王尚书眨眼睛。
陆元夕这时候也不得不探出头来,道:“王大人,这可是令千金?”
见此情况,王文逸虽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知道程悠若是九王爷的女人,他自然是要帮程悠若的。因而忙下车来,到得陆元夕面前,连连感谢道:“哎呦,真是……陆大人哪,这次可多亏了你了!见谅见谅,小女不懂规矩,若是有什么冒犯了陆大人的地方,大人可要多多担待才是啊……下官这就替小女给大人赔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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