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谢宣抛铜币的时刻,少女循声望去。
只见那是一个刚过九龄的少年,那少年穿着一身军塾里的小软甲,却没有好好地穿着,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头盔穿了根绳系在肩膀上,头发也不束起,随意地散成一片。
小公子笑了笑,“今天早上我在爷爷的屋里偷偷喝了杯天启城里皇帝赐来的桂花琼,现在嘴巴里还有余味,我得趁着余味没有散,赶紧再多喝几杯,不然可就浪费了。”
桂花琼?少女摸向悬挂在腰间的两个玉瓶,这是师傅今天早上给她和谢宣的,谢宣舍不得喝,便给了她,可她却品不出来味道,眼前这个少年也说好喝,难不成她的味觉退化了?
她连忙拉住了谢宣的袖子,惶恐道,“完了,小谢宣,我嘴巴里尝不出味道了。”
她心中想着味觉退化,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尝不出味道了,这可把谢宣吓到了,忙放下手中的竹筒,紧张地看着少女,“嗯?你在望城山吃了什么东西吗?”
外面的小公子听到两人的对话,好奇地望过去,便看见一个少女正委屈着小脸,那清水般流动的美目满是惊慌,凝脂般白皙的脸颊,只在唇上点了绛红的胭脂,真正是艳如桃花含春露,娇似海棠卧秋水。
少年整个人都身子一震,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的那少女:“化羽姐姐,她是谁?”
“哦,对了,今日掌柜的有贵客,正在里面商谈着什么大事,一整天都不迎客,那个少女就是那贵客的徒弟。”化羽耸了耸肩。
少年傻傻地点了点头,越过化羽来到了少女面前,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找大夫来帮你?”
有外人在,少女立马端庄了一些,骄矜地摇摇头,“不用了,我师父很厉害,他会救我的。”
小公子又问,“你师父是谁?”
谢宣见这个少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师姐,带着一丝醋意地说道,“我本谪仙人,乘风落人间。手持白玉杖,醉梦登高楼。”
小公子一脸困惑地望向谢宣,“你在念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小书童装作老夫子的模样摇了摇头。
少女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了小公子,“我师父突然来访,扰了你的兴致。你方才说桂花琼,我师父送了我们师姐弟一人一口,我尝不出酒味,便给你吧。”
谢宣看着那玉瓶,又看向少女腰间,只见自己送给她的那一瓶还安稳地挂在她的腰间,心中的醋意便少了些许。
小公子接了下来,心中有些遗憾眼前的少女尝不出酒的味道,眉眼都失落地耷拉下来,“这样啊。”
少女忙安慰他,“没关系,我的师父天下无敌,总有一天我会尝出酒味的。”
小公子点点头,郑重地把玉瓶放进怀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也。”
“好名字,袁也,缘也。”小公子喃喃道。
袁也莞尔一笑,“那你呢?”
“我叫百里东君。”百里东君回答道,看着袁也的莞尔一笑竟令他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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