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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彬被绑着双臂形容狼狈地推了进来,如懿和惢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后一看到下手之人是江与彬,立时就将视线投注到了如懿身上。
在场的嫔妃大多都有自己用惯了的太医,也对别的宫妃的心腹太医多少有些了解,也都和皇后一样,用着或诧异、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了如懿,想看看她要怎么狡辩,才能从这件事中脱身出去。
如懿的手死死抓住座椅的扶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在面上装出一片诧异,颤声问江与彬:“江与彬?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要对贵妃下手?”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她这幅一推三四五的样子实在不好看,大家的眼神中鄙夷都是明晃晃的。
如懿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必须坚持自己全然与这事无关,与江与彬对视的双眼中,露出了一丝威胁。
江与彬和她对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看向她身后的惢心。
只见惢心眉头紧锁,眼中除了担忧还有一丝泪光,他心下不由一声叹息。他为娴妃做事,原就是为了惢心,如今惢心被娴妃捏在手里,他还真不能随意供出她来。只是若他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那曾经对惢心许下的誓言,这辈子怕是无法兑现了。
他江与彬出身寒门,父母早亡,兄长抚养长大的,兄长大他十多岁,又没有孩子,是拿他当做儿子来养的。
他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兄长、嫂子年岁已高,前年就已经去了,家中除了他自己,再没一个活人了。
如今他孑然一身,就是真的将所有罪责扛下来,也不怕牵连谁,只是唯独舍不得惢心……
他又看了一眼惢心娇弱的小脸,很快低下了头去。
“江与彬,皇上对你也算是不薄。当初你因为粗心没能发现舒嫔的安胎药有异,虽然将你发落到了冷宫给嬷嬷们看病,却也因为你救治娴妃有功,又将你调回太医院任职,你居然敢在嫔妃的药里做手脚,是谁给了你这份胆子和底气?给本宫如实招来!”
江与彬和如懿、惢心的眉眼官司不过一瞬,皇后怒斥责问地话便紧随而来。
江与彬双手被绑于身后,他艰难地磕了一个头,起身道:“娘娘,没有人指使微臣,一切都是微臣自己一人所为。”
这话就算是骗骗三岁的孩童,都不会有人相信,何况是皇后和众嫔妃呢。
“你一个人就敢谋害贵妃?你和贵妃有何仇怨,要如此害她?还有这个小太监,难不成也是你指使的?”
皇后一拍桌子,指着江与彬怒斥。
江与彬和那小太监一对视,冲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便第一个开口:“这位小公公也是微臣指使的,他曾受人欺负几日没吃什么东西,昏倒在长街上,是微臣救了他,所以他才听了微臣吩咐,给贵妃下药。”
这理由找的,都没法让人去确认一下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那小太监听了他的话,立刻顺着说下去,“是的,奴才小连子,因为江太医有恩于奴才,他让奴才下药奴才就动手了,至于为什么、药怎么来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干脆将自己甩脱干净,用一句什么都不知道来搪塞皇后,还怕江与彬不知道他的名字,再露出什么破绽,还专门报了自己的性命。
皇后都被他们气笑了,也不理那小太监,只问江与彬:“那你究竟为何要对贵妃出手?还下手如此之重,若没有仇怨,本宫是不信的。你和贵妃素无往来,又能有多大的仇怨让你下此毒手呢?”
江与彬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但是为了保住惢心,也只能咬牙往下编了。
“微臣在太医院多年,因为没有人脉一直得不到重视,便想要剑走偏锋。先给贵妃下药,再等众人对此束手无策的时候,将贵妃的病治好,以此来彰显微臣的医术,以求高升。”
“这野蕈是微臣幼时上山采药偶然认识的,有致幻作用,多食会让人感到不适,过量确实会危及性命。与它伴生的一种药材能解这蕈的毒性,微臣也是掐着量给贵妃下的药。因为这野蕈产量稀少,又长在大山深处,除了微臣知道解药,旁人并不太清楚它的具体药性。”
“贵妃为众嫔妃之首,地位仅在皇后娘娘之下。若是给地位低的嫔妃下药,微臣怕她们不受重视,若是给位份高的下药,只有贵妃要调养身体,天天都需要进补,更要喝艾叶酒。所以微臣才选中了贵妃。”
嬿婉以手扶额,遮住自己想笑的面容,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不过也亏得他这么快想出一个借口,虽然离谱,但也能强行解释一番,还半点没沾惹娴妃和惢心。
照他这么说,不但拉踩了一把地位不高的妃嫔,贵妃也只能怨自己位份太高被他选中了呗。
贵妃被他的诡辩气得不行,抓起一旁的茶盏便扔了过去,“简直一派胡言!没听说哪位太医上位是用这种手段的,你为了给背后的主子脱罪,可真是煞费苦心啊!说什么不受重视,你自从傍上娴妃,本宫看你也没少被重用,怎么就没有晋升空间了?”
皇后也是半点不信这些话的,见贵妃扯出了娴妃,她便将话头转向娴妃,“娴妃,江与彬一向得你重用,他毒害贵妃,你就全然没有察觉么?”
如懿站起身,强压着嗓音保持平稳,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臣妾也没想到江与彬竟然如此急功好利,为了晋升能想出如此荒谬的法子。”
金玉妍这时候凉凉地开口:“这江与彬说的是真是假都没确定呢,怎么听娴妃你这话,竟然就这么相信了?从前也没觉得你这么轻信人呢?”
如懿被她这话一噎,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刚想开口补救一二,一向在请安时做透明人的玫嫔开口了:“她装傻充愣又不是第一次了,嘉嫔你难道还觉得这是什么新鲜事么?”
玫嫔虽然得了三阿哥后整个人柔和了不少,但是面对至今没能洗脱谋害皇嗣的如懿,是怎么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
如懿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毫不心虚的样子来,对着玫嫔义正言辞道:“玫嫔这话还是斟酌斟酌再出口的好,本宫问心无愧,又什么好装傻充愣的。皇后娘娘也不过是问问话,本宫只是如实回答罢了。”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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