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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皇后一行人赶到延禧宫,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乱糟糟一片,比之启祥宫还要混乱。
如懿同样被抬进了偏殿内布置好的产房,延禧宫离着宝华殿最远,她一路被抬回来,不但受了不少颠簸,就是下身的血也流了一路,等回到延禧宫的时候,整条裤子都被鲜血染透了。
太医来的倒是早,只是面对这种情况都只能摇头叹息,转身去开催下死胎的方子去了。
如懿如今只是个没有封号的贵人,延禧宫内的宫人少不说,还有一些都是内务府新拨进来的,没经过事,一看这场面自己先腿软了,哪还能派的上用场。
真正忙前忙后的,也就是惢心、连枝、菱枝和三宝了,剩下的看着一片忙乱,其实都是在瞎转悠。
皇后一来,倒是给延禧宫上下添了个主心骨。看到如懿这里也是这般凄惨,皇后也只能按捺住心中对她的不满,帮她主持一下,不然就现在这副乱象,皇后都怕如懿撑不到皇上回宫了。
她倒不是对如懿的这条命有什么留恋,不过是怕皇上回宫后发现自己的青梅竹马就这么去了,回头再迁怒到她的头上。
延禧宫在皇后的主持下渐渐有了条理,太医开的红花牛膝汤很快熬好,已经送进产房喂如懿喝下了。
见延禧宫内情况稳住了,皇后又待了半个时辰,就带着人回了启祥宫。走之前,她还调来一队侍卫守在延禧宫门口,一是防止有宫人趁乱逃跑,二也是让他们帮着延禧宫跑跑腿。
及至傍晚,皇后得到消息,金玉妍和如懿都成功打下死胎,命也保住了,她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两人,一个是玉氏送来的贵女,一个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哪个出了事都不好交代。
两人平安,后续就是调养了,皇后也不用再对她们的奴才客气,立刻下令抓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送进慎刑司严加审问去了。
当日发生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人发生了口角,金玉妍恼羞成怒之下动了手,踢倒了如懿,还把自己也弄晕倒了。
只是这两人身体都不好,怀像也差,根本禁不住这种折腾,于是双双小产,还作的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皇后看了慎刑司呈上来的口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两人犯蠢害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她一会儿被太后责怪。
太后一向看重礼佛,谁想到竟然在佛祖诞辰之日接连折损了两位皇嗣,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皇后少不得要被责怪一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到慈宁宫向太后禀告。
太后看了口供,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脱口而出的怒骂,问皇后:“真的就这些了?哀家怎么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呢?”
皇后一愣,赶忙问道:“皇额娘觉得哪里有问题?儿臣愚钝,竟想不出来。”
太后摇摇头,“不是你愚钝,是你见过的太少了。昨天这事,从一开始就透着古怪。你明明说了不让她们两人来宝华殿了,这那拉贵人为什么非要去?她去了,嘉妃也只能跟着去。你当然不能让两个孕妇一直跪着祈福,中途让她们离开就是必然的。”
皇后听了恍然,“是啊,到时候只有她们两人先走。她们早有矛盾,又都身怀六甲,正常来说应该相互避开尽快回宫才是。可是这那拉贵人竟然拉着嘉妃不放,还又提起上次落水的话题,这不是在拱火吗?”
看到皇后反应过来,太后点点头,“是啊,她就是在拱火,你看看她说的话,虽然最先不客气的是嘉妃,可若不是她先挑衅,嘉妃也不会出言不逊。这两人后面一个说的比一个狠,很难不让人怀疑那拉贵人最开始的用意。她毕竟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有什么样的大事不能等几个月再说呢?”
太后心中暗自嗤笑,她大概猜出了如懿这么做的原因了,若真如她所想的那般,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只是如懿万万没算到,嘉妃总说自己怀像好身体没什么大碍是假的,两人这次一起落胎,怕是离她预想的结果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这些手段,亏得这满宫里没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不然早就将计就计,让她有苦说不出了。
虽然想通了如懿的咎由自取,太后心中仍旧充满了不满。
佛祖诞辰之日,闹出这般血腥的事情不说,还真的折损了一个皇嗣,这不得不让太后觉得皇后无能。明明知道如懿这胎有异,还不在这天多加防范一些。明明知道嘉妃和如懿有仇,为什么非要两人一起离开呢。
还有这慎刑司的审问,竟然一点有用的都问不出来,还是她提醒了才察觉出异样,这个皇后,是真没有这个脑子啊。
只是事已至此,太后有再多的不满也不好都冲皇后发泄,她思索了一瞬,开口道:“你叫慎刑司按照哀家刚刚说的疑点继续查下去,看看能查出点什么来。明日皇帝就要回来了,你也好好想想该怎么向他禀告这件事吧,都养到六个月大的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皇帝说不定会震怒,你自己小心应对吧。”
这话说的皇后一下子就苦了脸,只是看太后一点不想沾惹的样子,皇后明白,明日还是要自己去面对皇上了。
她应下了太后的吩咐,带着素练从慈宁宫出来。
“你说,慎刑司能问出太后所说的疑点吗?”皇后走在长街之上,沉默良久,才出声问道。
素练看了一眼她的面色,才小心回话:“咱们查了那么久,也就查出一个凌云彻去过延禧宫两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将他抓起来审问。”
“凌云彻……”皇后喃喃着这个名字,不再说话。素练一时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只能低头紧跟着皇后的脚步,慢慢回到了长春宫。
皇后担心乾隆回来后会责怪她管事不利,害他折损了两个孩子,却没想到世事无常,乾隆竟然是带着一身病回来的。
听到袁顾北亲自诊断乾隆在京郊被人感染了疥疮,皇后震惊之余,心下却突然升起一丝欣喜。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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