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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的身体底子很好,自从他彻底清醒后,病情日益好转,不过半个多月,所有的脓疱就都褪去结痂,只等这些伽脱落后,他就彻底好全了。
皇后思量着也该告诉乾隆嘉妃和如懿的事情了,因此这日她来侍疾的时候,便没带着平答应去,省的她再被迁怒。
伺候完乾隆用了午膳,见他精神不错,都能开始批折子了,皇后这才小心谨慎地开口了。
“皇上,其实您没回宫前,宫中出了一件大事,因着您的病,这才一直放着没有处理。”
乾隆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皇后这副谨慎地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他直觉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什么事?皇后你直说就是。”
皇后深吸一口气,将四月初八佛祖诞辰那日的事情缓缓道来。
随着皇后的讲述,乾隆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皇后也被他那满面寒霜的样子吓到,说到最后,都不敢直视乾隆。
“臣妾将这事禀告给皇额娘后,皇额娘提出了一些疑点,臣妾又依照这些疑点将她们两人的宫人分开提审,除了从那拉贵人的宫女菱枝那里,得知那拉贵人禁足期间,私下见过坤宁宫侍卫凌云彻几次,其他的,都还没查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说完,皇后看看乾隆的样子,还是补了一句,“是臣妾无用,这么久了,皇额娘说的那些疑点竟然一点都没查清,还请皇上……”
皇后的降罪二字还没说出口,乾隆一把扔了手中的奏折,“不是皇后无用,实在是朕这后宫之中能人辈出,竟然将朕的两个孩子都折了。”
皇后听这话觉得不对,怎么乾隆是觉得嘉妃和那拉贵人都是受害者了?她方才讲述的时候,分明是按照如懿搞事的偏向说的啊。
只是现在乾隆气得连奏折都扔了,皇后也不敢多言什么,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等着他平复自己的怒气。
乾隆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他转过头看向皇后,“那现在嘉妃和如…那拉贵人都如何了?”
皇后当做没注意到他脱口而出的“如”字,回答他的话,“两人的身体都在慢慢调养,毕竟是六个月大的孩子了,就这么没了,身体怎么也要受不少影响的。其实,比起身体来说,这次的事故,到底是对她们打击太大,到现在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臣妾去问话,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啊,这精神怎么能提的起来,唉……”乾隆又是一声长叹,面容上有些颓丧之色,他原以为自己那么多的孩子都平安降生了,这两个也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是保不住。
虽说他面对皇后时,只说后宫有人手段高超、害了两条皇嗣的命,但内心对如懿却不是一点不怨恨的。
这个孩子,是他们从潜邸时就盼望着的,不管她和嘉妃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不能等到平安生产之后再去算账呢?
她真的就差这么一时半刻吗?当年的事情就这么让她如鲠在喉,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也要去质问嘉妃。
至于嘉妃,乾隆感到一丝烦躁,几次三番都保不住孩子,她也实在是无用。
他看了一眼身边不敢多言的皇后,心下又是一阵憋闷。这件事皇后处理地也是不够妥当,明知道两人之前矛盾极深,还有一个孩子的血债在,为什么要让两人一起走?她就真的没想过她们两人会发生一点冲突吗?
至于太后提出来的疑点,乾隆不想多加理会。太后不喜欢如懿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确实是如懿先挑起之前的话头,但是看看嘉妃一上来就是怎么回话的吧,两人能吵起来谁都不无辜,真要阴谋论,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来啊。
皇后查了一个月,除了一个凌云彻到过延禧宫几次,根本查不出不对劲的地方,这让他怎么相信太后提出来的疑点呢?
乾隆还是不肯承认他就是在偏心如懿,若此事双方位置对调,他怕就不会给金玉妍找这么多的借口为她开脱了。
帝后二人正沉默着,进忠突然进来,跪在地上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浣衣局的掌事姑姑芳汀说有要事禀告,和上月嘉妃、那拉贵人的冲突有关。”
皇帝、皇后和一旁的李玉都是一惊,不明白这事和浣衣局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事情能在出事后一个多月了再来禀告。
“宣她进来。”乾隆沉声道,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发现什么事情,竟敢到他面前来禀告。
进忠领命,下去将芳汀姑姑带了进来。
芳汀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的似乎是一件衣服,只是用一块深褐色的棉布盖着,让人看不出具体是什么。
一进到殿内,芳汀就跪下行了大礼。
乾隆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急于听这人要说什么,便不打算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浪费时间。
“你说浣衣局发现了一些事情,还和上月的事情相关,到底什么事情,你细细说来。”
芳汀也不废话,磕了一个头就开始讲述。
“嘉妃娘娘与那拉贵人出事后,有宫人将她们当日所穿的衣裳送来浣衣局,因着衣裳上血迹太多,又是出了大事,那送来的宫人说这两身衣裳晦气,让我们不用再送回去了,自行处理了吧,娘娘们不要了。”
“从前也有娘娘们的衣裳不要了,送来浣衣局做处理,奴婢们大多是将这些旧衣服拆了,各自分了自己留用,这事有旧例,奴婢们便也打算这么做的。只是这两身衣裳实在是沾染了太多的血迹,若是反复浆洗,不说能不能洗的干净,就是那布料也经受不住这么反复的下水,到时候血迹没洗干净,布还没法用了,便干脆连洗都没洗,就将这两身衣裳收了起来。”
“浣衣局有个小宫女叫丰儿,因着自己要过生辰了,想给自己缝个荷包私下用。她看嘉妃娘娘的那身衣服用料华丽,上头还有金线,便打算取上一点布料,反正做一个荷包也用不上多少,小心避开有血迹的地方也行。”
“她禀告给了奴婢,因着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奴婢就让她自己去取布料了。丰儿看上了一块有刺绣的地方,便将那里剪了下来。只是那处也沾了血迹,她剪下来后便打算用草木灰清洗一遍,谁想这一洗,这块布料上却被洗出了很多带有粘液的丝状物。”
“丰儿没见过这是什么,她用皂角使劲搓,也没将这些丝状物搓掉,便觉得不对劲,上报给了奴婢。奴婢也没见过这些是什么,拿来嘉妃娘娘的那身衣裳过了水,也没发现有这些东西。听丰儿说是用了洗剂,奴婢便拿来寻常给娘娘们浆洗衣物的香豆来洗,都没出现过丰儿说的这种情况。”
“直到丰儿拿来了她用的草木灰,这才让嘉妃娘娘的衣服上出现了带粘液的丝状物。皇上、娘娘有所不知,平日里浣衣局给娘娘们洗衣服,用的都是皂荚混合了香料,洗出的衣服干净还带有清香。这草木灰是奴婢们自己用的下贱东西,一般都是不会用在贵人们的衣裳上的。”
话到此处,乾隆、皇后等人也听明白她的意思了,若不是那个叫丰儿的小宫女用了草木灰洗了嘉妃的衣服,她衣服上的异样是不会被发现的。
芳汀将手中的托盘呈上,李玉接过后,进忠掀开了上面盖着的褐色布料,果然是那日嘉妃所穿的枣红色旗装。
这衣服已经干了,可是被草木灰洗出来的丝状物却呈现出灰白的颜色,粘附在衣料之上,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衣服上正常应该有的东西。
“传袁顾北、齐汝前来,朕倒要见识见识,这又是什么新鲜手段!”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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