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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做的事情,赵一泰或许知道的不多,但素练却是知之甚详的。
一开始,素练因着自己母亲被掌控在富察家,一直咬着牙不出声,直到高晞月派人送来她母亲的一支玉簪,让她明白富察家不再掌控她母亲的生死,加之刑罚愈加狠厉,她终于承受不住,将皇后做的事情说了个干净。
不只是这次和富察夫人商议,意欲以野马伤害永珏、永珩,就是当初嬿婉“昏迷”,她在嬿婉的吃食用度上下手,妄图杀母夺子一事也被掀了出来。
还有从前她给高晞月和如懿的镯子中下零陵香一事,也一同水落石出,竟也是富察夫人的主意。
还有永璜幼年受乳母苛待,虽然素练说是她自作主张让人做的,却没几人相信这是她一个奴婢能有的主意,这项罪名,就这样被扣在了皇后的头上。
一切查明,太后便亲自带着证据、口供去了一趟养心殿。
“放肆!深宅妇人,竟然妄图插手我大清国本立嗣之事,当这天下是她富察家的不成!”皇帝听了汇报,一怒之下,将榻旁的琉璃花樽挥到地上,“哐啷”一声,摔个粉碎。
事涉嬿婉和她的几个儿子,太后便叫了他们母子一同过来,见乾隆发了火,嬿婉装作无措的样子,跪下哭诉。
“皇上,臣妾自认进宫后,对着皇后娘娘便无不恭敬尊重,不知是犯了何等罪无可赦之事,竟然让娘娘对着臣妾和孩子们屡次下手?竟是要将我们母子,全部铲除……一个不留吗?”
嬿婉以手帕掩面直直跪在乾隆的腿边,语声哽咽,呜呜咽咽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她本就是病体,装饰素雅不施脂粉,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更添了一分清冷娇弱的美感,看在乾隆的眼中,真真是一朵无所依靠的菟丝花,只有他能来为她遮风避雨,不然一定会被这后宫中的波诡风云吞噬殆尽。
更何况受害的还有他的儿子们,嬿婉给他生了四个儿子,除了最小的永玚出生时受了一场罪,体弱多病未来不定,其他的儿子,都是极得他的心意的,尤其是永琪,是他最得意的继承人。
皇后几次三番将主意打在他们身上,甚至为了除去嬿婉,不惜伤害到皇子的身体,他实在不能再忍了。
他强自用左手拉起嬿婉,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快擦擦泪,朕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们白受委屈的,朕会为你做主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中盘算一番,下了决定。如今他的身体成了这样,如懿和凌云彻的事情虽然瞒得很好,却难保不会被人察觉,这已经算是他的奇耻大辱了,加之先前嘉嫔一事,永璜、永珹谋逆,若皇后再出事,他这一朝,难道留给后人言说的,就只有这些丑闻轶事吗?
他抬眼看了嬿婉一眼,抬起左手伸向她,嬿婉立刻用手握住他的,关切地问道:“皇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朕虽说会为你做主,却不能明着处理了皇后……”
乾隆的话没说完,面上就闪过一丝恼意,他贵为一国之君,却碍于种种,必须要放过皇后,顾全她的名声,实在是憋屈地很。
“皇上,臣妾明白的,您的声誉就是大清的声誉,不容有失。若传出皇后失德的传闻,您励精图治多年,就要一朝被留言所毁了。”
嬿婉的体贴让乾隆觉得心中熨帖,他拍拍嬿婉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朕虽然不能废后,也不能让皇后失德一事传扬出去,却一定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危害到你母子的。”
“进忠,皇后身体不适,病重不能起身,为保皇后静心养病,不准人去长春宫打扰皇后。富察夫人听闻爱女病重,心中焦急,竟一病不起,朕心中不安,你让太医去给她看看,记得让太医给她开上一幅好药,亲自看顾着夫人喝下。”
进忠心中一凛,知道皇后这次,是真的完了。
被皇帝以病重之名囚禁长春宫,任何人不准探视,也不说让太医去看顾,长此以往,皇后就是没病,也会被关出病的。
尤其是富察夫人“病重”,皇上要太医一碗药送她上路,富察家受此敲打,想必会夹起尾巴收敛一段时间,而“病重”的皇后若是听说了母亲的离世,怕是会“病情加重”啊。
便是太后听了,也觉得这般处罚对皇后来说,宛如塌天一般了,皇帝竟是半点要维护皇后的意思都没有了,不废后,也不过是顾着自己的名声罢了。
皇后这般下场,嬿婉也就满意了,她也不指望皇帝真能废后,这般将她幽禁几年直接病逝就够了。
“皇额娘,令贵妃还在病中,慧贵妃又一向不参与宫务,宫中一应事项,就劳烦皇额娘了。”
“好,皇帝放心,皇额娘暂且帮着管一阵子,你就放心吧。”
太后突然得了宫权,倒是惊喜,也不推让什么,立刻接了下来。
乾隆此时最是多疑,看着太后一点没有推让的就接下了宫权,他的多疑多思一上来,又不放心起太后来了。
“儿子也不忍皇额娘操劳太久,永琪年纪不小了,也该娶福晋了,等福晋进门,若是令贵妃身体还没好,交给永琪福晋也是可以的,她也该历练历练。”
太后心中一冷,刚刚的喜悦被乾隆这话浇了个透心凉,皇帝宁愿将宫务交给新进门的儿媳妇,也不愿意让她这个太后掌权,多年的母子之情,当真是一场空啊。
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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