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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布尔和从慈宁宫请安出来,一如既往地去乾清宫看望儿子们。
进了乾清宫,先去东暖阁给康熙请安。弘曜、弘晏兄弟两个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康熙身边,拿御案上的奏折当启蒙读物。
“给皇阿玛请安。”布尔和与小哥俩对视一眼,规规矩矩给康熙请安。
“你来了,快起来吧。”康熙很是满意布尔和这个儿媳妇,见她行礼,立刻叫起。“来的正好,保成的书信刚刚送到,朕还没看呢,你来替朕读信吧。”
荥阳水患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灾民们也妥善安置好了,康熙最近心情不错,和善地将一封信递给了布尔和。
布尔和接过信封,打开、展信,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
康熙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惊惶,皱眉问道:“怎么了?”
布尔和浑身颤抖着,又细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这才抬起头来,无措地看向康熙。康熙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了恐慌与难过,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到底怎么了?可是保成出了什么事?”
“皇阿玛,太子在信上……他说……”布尔和话说得磕磕绊绊的,但康熙却略松了一口气。儿媳妇这语气,显然出事的不是保成。但很快,他的心又揪了起来,不是保成,还能让儿媳妇露出这种表情,莫不是其他儿子出了事?
“皇阿玛,太子说……八贝勒一心扑在河堤重建上,凡事亲力亲为。初四那日八贝勒亲自去勘察地形,带了少数随从去往河岸,却不想……原本已经缓下来的水势突然湍急起来,八贝勒被浪头卷走,随从救护不及……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已经……”
布尔和缓缓将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康熙噌地站了起来,双眼睁得老大、额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说道:“已经怎么样了?”
“八贝勒被浪卷走一天一夜后才被找到,找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康熙好似没听明白布尔和在说什么,他鼓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再次问了一遍:“已经怎么样了?!”
布尔和无法,只能颤声再次回答:“八贝勒被找到时,已经没了气息……”
这下,康熙不再问了,殿内一片寂静,没有哪个奴才敢在这个时候弄出动静,就连弘曜、弘晏兄弟俩都乖乖站在那,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顾问行、李德全、梁久功三人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殿内站着的,也只有康熙、布尔和与弘曜兄弟两人了。
康熙似乎在努力消化布尔和话中的意思,胤禩虽然不是他最喜爱的孩子,最近还对他的某些作为很有意见,但他……到底是他的儿子,已经成年的儿子啊!现在,就这么告诉他,这个儿子没了,被水卷走了淹死了……康熙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跳宛如擂鼓,额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动静大的好似都能听到血液在其中流动的轰隆之声。
耳际全是嗡鸣之声,抬眼想看清楚不远处的太子妃,却只依稀看到一个人影立在那,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楚了。
接着,康熙只觉面庞轰得热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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