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玄女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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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宸宫虽然大，却因为东华帝君不喜热闹的性子而颇为空寂，玄女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乏味，不想再逛了。但东华帝君这个牌面上的人物都放下身段带她四处逛逛，她再去挑剔人家的地盘过于冷寂，就实在是不知好歹了。

这么想着，玄女干脆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的东华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行。

东华侧头看她一眼，见她轻抿下唇，一会儿看他一眼、一会儿看他一眼，便知她有话要说。

“有话就说。”清冷低沉的男音传来，玄女笑着看向冷脸的帝君，好奇问道：“听说帝君的出生之地也在东荒，想必对东荒大泽很是熟悉。我自生来便上了玄都玉京，还不知道东荒是什么样子呢，帝君给我讲讲吧。”

东华不想她竟然是问东荒，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想起青丘也在东荒，她这个土生土长的东荒人却一点不识故乡风景，心中暗暗念叨一句元始天尊——这老头未免太不近人情，孩子出生这么多年，竟然一次都没让回家过。

“东荒……确实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不止本君，诸多杰出人物都是出自东荒大泽之地……”

东华今日的反常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玄女请他讲讲东荒之地来解闷，他竟也缓缓说了起来。他的叙述言简意赅，但很容易让人在脑海中缓缓绘制出东荒大泽的景象。

东华帝君一边走，一边讲，玄女则在他身边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个问题，让他帮忙解惑。东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玄女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她不问了，他就继续讲下去。

这景象，若是司命星君在此，肯定会将下巴都惊掉了。高冷不近人情的东华帝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竟然甘愿给玄都玉京带起孩子来了？

是的，玄女虽然模样长得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好，但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在司命这种资深老神仙的眼中，就是个孩子。

当然，司命不敢轻易打扰帝君，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自然也没有人被惊掉下巴。倒是玄女，原本兴致勃勃地听着东华讲古，但她听着听着，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怎么在东华帝君的故事里，无论是神仙妖精还是翼族水君，从来没有担心大限将至的时候？

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便是天宫的神仙，也是有寿数限制的。王母娘娘的蟠桃、镇元大仙的人参果为何威名赫赫，不是这东西有多难得，而是它们的功效——延长寿命才是一众小神小仙趋之若鹜的根本。

玄女从很小的时候就被父君叮嘱过，今后自己想要不被情势所迫、不被生灵所诱，不仅要用更清淡的眼光看待一切，更要努力向上。她幼时不在意这话，根基不稳，金仙劫过得险象环生，还因此连累了父君。

后来她悔过自身，努力修炼，成就太乙金仙之身，才有了进入时空管理局的资格。

便是此间世界的师尊元始天尊，也在给她讲道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修炼之道在于超越你自己，凡人所知道的一切，乃至超究之处，也有自己的秩序，虽不可侵犯，但并非不可突破。

显然，师尊是深知生命有限，万物有数的道理的。他教育玄女，从来都是告诉她，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努力争取，只有超越自己、突破自己、提升心境修为，才能做到真正的随心所欲，不必为了寿数问题而日日惊心。

但为何在东华帝君的讲述中，这种需要努力奋斗才能获得的“随心所欲”，竟然是这世间最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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