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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了解皇帝,又不是很了解皇帝。他知道皇后对皇帝意义不同,是完全区别于后宫其他嫔妃的存在,因此在得知有人给皇后下了寒药,让她身体渐渐衰弱不能再有孕息之时,李玉恐慌的不行,生怕出现话本子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景象。
但是,当他将真相呈递上去后,皇帝怒而砸坏了三希堂内所有摆设,看似疯狂一通之后,竟冷静了下来,除了让李玉将长春宫里的钉子拔除,又宣召太医过来,便没有旁的安排了。李玉起初很不理解,待细想他递上去的案宗内容,又恍然大悟。
原来,皇后娘娘和嫡子再重要,在皇上的心中,也不及朝堂稳固、江山安定重要啊。
皇上……甚至没打算给皇后娘娘提个醒,只是让太医编了个瞎话,暗中给皇后治病罢了。
至于长春宫小厨房里的那个奸细,除掉她对李玉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一个探亲时期私相授受的罪名就够那个婆子吃一壶的了。
是的,小厨房管事柳嬷嬷就是那个奸细,她在重华宫起就跟着皇后,皇后将小厨房这样的重地交给她看管,却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被高家人收买了。
这件事是高家做的,不过跟贵妃关系不大,是高斌借助他内务府总管之职的威势和前包衣身份的便利做成的。
尔晴调查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贵妃,但月出跟踪了贵妃那么久,她却全然不知道皇后身体寒凉彻骨根本不好有孕,还在算计怎么除去永琏、再败坏皇后的身子呢。尔晴以为是旁的嫔妃做事嫁祸给了高贵妃,但查来查去,动手的却是高斌。
高斌的继室马氏和高贵妃一向不和,她羡慕贵妃的高高在上,还是宝亲王侧福晋的时候就狠狠压在她和女儿的头上,更不用说后来当了贵妃。
马氏也想自己的女儿进宫去享一享那天家富贵,宝亲王可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帝王,送女儿进去,绝对不亏。奈何贵妃执意不肯妹妹进宫,高斌怕强行送幼女进宫,高家女儿内斗,只得丢开这个念头。
马氏不甘,便动起了旁的心思。高宁馨恨她,也恨她的女儿,占着侧福晋的位子这么多年一个孩子也生不出来,马氏早就想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了。皇后有嫡子,贵妃有家世,若是引得两人相争两败俱伤,那她的女儿就能渔翁得利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撺掇高斌的,这枕头风吹了又吹,高斌堂堂七尺男儿,竟真的动了心思,要争一争那个尊贵的位子。
于是,皇后生下三公主后没两年,身边的柳嬷嬷就被高斌收买了,从此她的饮食里就一直掺杂着少量寒药,多年不再孕育子嗣,身子也日渐柔弱起来。
柳嬷嬷是内务府包衣出身,掰着指头算算,祖上和高家也能勉强扯上一点关系。她全家身家性命都被高斌攥在手里,她就是再害怕,也只能照做。
(大家不要以为前朝臣子就不算计后宫了,康熙时期开始,就有不少前朝臣子插手后宫争斗的,更有直接操控皇子的。)
尔晴能查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李玉调查神鸦事件的时候,她一点一点引导着李玉查明真相禀告皇帝,深藏功与名。
高斌现在和鄂尔泰一党关系颇近,又是江南治水必不可少的能人,皇帝根本不能动他,连让他知道自己计划泄露都不行。皇帝废了一番周折,处置了柳嬷嬷,暗中派太医给皇后治病,旁的什么都没做。
皇帝隐忍不发,其实心中怒火和憋闷已经到了极点。一旦鄂党倒台,再寻到一个治水能人,尔晴敢肯定,高斌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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