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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龙抬头,历书上半年来最好的日子,是皇帝专门为文鸳选定的册封之日。
这日一早,天色还没有亮,储秀宫里已经一片忙碌。
宫人们捧着礼盒和典礼上专用的的仪仗,来往穿梭着,殿前的石道,铺着长长的大红色氆氇,用以迎接礼官和正、副册封使。常殊亲自送来了册封礼上所穿戴的衣物和首饰,是特为文鸳而制的隆重而繁华的朝服朝冠。
待文鸳梳洗完毕,由着景泰上了盛妆,一张芙蓉面在景泰的巧手操持下更加惊艳绝伦,只一看便让人挪不开双眼。她已经晋升妃位,朝服的形制应是金黄色立龙戏珠配八宝寿山江牙立水,立龙之间彩云翻腾,配以镂金饰宝的金约,颈挂朝珠三盘,头戴翎冠。
文鸳在景泰和李嬷嬷的服侍下穿好这一身沉甸甸的衣饰,转向一人高的穿衣镜前,细细打量自己这样打扮的风姿。
“咱们娘娘一贯是越艳越夺人眼目,如今穿上这端庄华贵的朝服,当真是贵极无比,这满宫上下再无人能及了。”
景泰眼中是满满的惊艳之色,一边小心抚平文鸳身上不见半分褶皱的衣角,一边惊叹道。
就连一贯沉稳老诚的李嬷嬷也连连叹息,暗道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的绝色,也难怪一进宫就得了盛宠。
文鸳同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等说些什么,就有宫人进来禀告,说吉时已到。
吉时,文鸳于拜位向北跪下,听着女官念四六骈文的贺词:“朕惟赞中宫而起化,克佐苹蘩,奉内职以宣勤,宜光纶綍,爰申令典,用晋荣封。兹尔祺嫔瓜尔佳氏氏,夙著柔嘉,素娴礼则,早膺象服,小心祇事夫慈宫,久侍璇闱,令德夙传于女史。兹奉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景妃,尚其钦承巽命,迓景福以咸绥,仰赞坤宁,荷鸿庥于益懋,钦哉。”
册封礼正、副史户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取硃漆镂金、龙凤文的册匣,覆以红罗泥金夹帕,颁下八页金册,然后以锦绶小匣装金印颁下。文鸳行了六肃三跪三拜大礼,三呼“万岁”,送礼官、册封使出了储秀宫,这封妃大典才终于完成了。
按理,册封大典完成后,文鸳应至景仁宫听皇后训导,如今皇后已经死去,太后又被皇帝圈禁,到省了她跑一趟的事了。
“唉呀——景泰快帮本宫将这朝服朝冠换下,可累坏人了,还是帮本宫换一件轻便衣裳,咱们再去养心殿给皇上谢恩吧。”
一进门,文鸳便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景泰赶忙帮她将朝冠取下,便见额头处竟已经被那沉甸甸的朝冠和金约压出了红红的印子。
“这朝冠好重啊,娘娘的额头上都出了红印了,您哪能这样去养心殿见皇上啊,还是先歇一歇,等印子消下去了在去吧。”
文鸳从妆台上拿起一把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就照了起来,果然在额间见到了一道丑的要死的红印。
“这可真难看,景泰说得对,本宫要是这样出去了难免叫人笑话,还是等印子消失再说吧。”
李嬷嬷有些犹疑:“娘娘,嫔妃册封礼之后应去听训谢恩的,即便太后、皇后都不方便,皇上那也不容延后的……您若是因着这印子不去或是晚去,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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