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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烦躁地一挥手,“前朝事务那么多,哪哪都需要用银子,朕若是只顾着自己享乐选秀,那和昏君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苏培盛慌忙跪了下去,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皇帝的语气虽然不严重,还好声好气地让他不要再提选秀的事情,但“昏君”这个词一出来,苏培盛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还不了解皇帝吗?最在乎名声威望,能让他说出“和昏君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话来,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是奴才想得太过简单了,险些酿成大祸,还请皇上恕罪。”苏培盛说得卑微,皇帝也没打算抓着这一点不放,只招了招手让他起来了:“你也跟在朕身边多年了,说话做事当更仔细些。”
“奴才是看皇上进来烦闷,情急之下想不了那么多……奴才以后一定更加小心,不会再犯。”
见苏培盛是在关心他,皇帝心里略宽慰了一些,“行了,以后注意吧。”
“是。”苏培盛应了声是,低声道:“景妃娘娘身子不好需要调养,不能时刻陪在皇上身边为您解忧,奴才看着您如此烦闷,实在是心疼啊……”说着,他递上了一杯枫露茶。
皇帝接过茶盏,怔然出神。
枫露茶,从前在王府的时候,纯元最喜枫露茶。这茶与寻常茶汤不同,需要多泡几遍才出色,纯元一向有耐心,经常一坐一下午,静静看看着茶汤出色,与他一同分享。他不忙的时候,也会陪着她一起等待茶汤变色,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只静静看着气氛就温馨无比……
如今,他不用再等一下午,自有人在他忙着其他事时为他做好这些,但是那时惬意静谧的气氛却再也没有了……
“纯元……若是纯元还在,朕也不必如此烦闷……”皇帝轻声低喃。
苏培盛站得极近,自然听到他说了什么,眼神一闪,试探地问道:“皇上这是又想起纯元皇后了?若不……奴才去请安贵人来?”
这满宫里,除了被禁足的莞嫔,也就安贵人和端妃还与纯元皇后沾点边了。这两人一个歌喉与之相似,一个被纯元皇后亲自教导了琵琶技艺,都是能让皇帝追忆纯元的好人选。
皇帝摇了摇头,“形似罢了,连几分神韵都没有,叫她们过来,不过是显得纯元越加可贵罢了。”
“奴才不敢妄断后宫的主子们,但要说道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神似的,也只有……”他说到一半,像是才想起忌讳一般赶紧停了话头,“不过,这世间的女子再多,到底都不如纯元皇后的。”
皇帝微眯了眼眸,定定地看了苏培盛许久,直看得他双腿打颤,方移开了视线,“是啊……这世间……终究没有人敌得过纯元……”不过,倒是有一个人有她五分相貌、五分性情,可惜,她父亲有异心,她也太过不逊了……
苏培盛不敢再抬头窥伺皇帝的神情,只暗暗在心里道:槿汐啊槿汐,我也就能帮到这里了,皇上能不能想起莞嫔的好来,谁能确定呢?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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