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秦氏29

29、

“宁远侯府这么快就还清欠银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福宁殿中，赵祯阖上最后一封折子，揉了揉微痛的额角，问张茂则。

“官家进来一直操心西夏事宜，倒是不知道京中正遍传宁远侯府的笑话呢。宁远侯府为了还上欠银，直接休掉了已经生下嫡长子的世子夫人，转头就去扬州求娶了盐商白氏的独女。这个女儿带了百万嫁妆来的宁远侯府，过门第二天，宁远侯府的欠银便还上了。”

宁远侯府的笑话张茂则一直关注着呢，也不止他家一家，京中被追缴欠银的人家他都替赵祯关注着呢。

这几个月来，张茂则可谓大开眼界，原来为了利益，人的底线可以放到这么低。说实在的，被追缴欠款的人家为了筹钱免罪，做的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少，宁远侯府这事做的不道德，但也不是最奇葩的那个。

令国公府公开叫价娶新妇的做法才是最让人不齿的。

赵祯手上动作一滞，缓缓抬起头来：“世子夫人被休？她不是已经生下长子了吗？宁远侯府用的什么样的理由休掉她的？”

“善妒、不贤、不孝、不慈，身体孱弱、不适生养。秦大娘子虽然已经生下了长子，但那顾廷煜胎里带弱，自出生起还没吃奶便先吃药了，看着就不像是寿数长的。秦大娘子不像是能再生一子的模样，说她无后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赵祯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低声念叨一句：“倒是连累她了……”

“官家说什么？”张茂则虽然站在赵祯身旁，但也没听清这话，不自觉问出了口。

赵祯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屋外廊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许久，开口道：“秦大娘子被休回家，她家的女儿们的名声怕是要受损了……”

张茂则抿了抿唇，心下暗道这是自然，除了那秦二小姐靠着在玉清观清修守孝略逃过一劫，其他几房的女儿连府门都不再出，都闷在家里哭呢。

“顾家行事太不地道，为了自保，连亲家的脸面都不顾了。若只是和离，秦家的女儿家也不至于被连累至此。”

赵祯轻轻一叹，又问：“秦二姑娘那……还好吧？”

张茂则不防赵祯有此一问，怔愣片刻方才答道：“这……奴才只听说，秦大娘子回东昌侯府后，秦二姑娘回家看望过姐姐，在秦大娘子的身体稳定下来后就回玉清观了。官家若是好奇秦二姑娘过得如何，明日奴便派人去玉清观打探一番。”

赵祯背对着他摆摆手，“罢了，不用去打扰她。”

追缴欠款之事暗中已经准备了许久，恰逢赵昕早夭，又有那日在玉清观中看到秦家二姑娘被家人冷落漠视而生的同情，便在宽宥时间上限的严格了一些，想要给那些个漠视骨肉亲情之人一个教训，却没想到事态发展至今，反倒连累了她的名声……

“西夏之事暂告一段落，朕有心出去走走，你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宫。”

张茂则眼珠一转，试探问道：“官家要去哪散心？”

赵祯回过头来，瞥了张茂则一眼，甩袖走回御案前，“玉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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