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秦氏40

40、

赵祯轻呼一声，从梦中清醒过来。

张茂则守在外间，听到赵祯的轻呼声，赶忙走到内间，就看到皇帝一脸恍惚地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张茂则一惊，从怀中掏出绢帕，一边小心帮赵祯擦拭汗水，一边轻声问道：“官家是做噩梦了？”

噩梦？可不就是噩梦么……

赵祯长舒一口气，缓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很奇怪——那场奇怪的梦境中，皇帝对游魂说：你我合二为一，你自就知晓是怎么回事了，游魂那时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现下，他知道了。

皇帝是他，游魂亦是他，两者合二为一，他们的记忆也融合在了一起，赵祯自梦境中醒来，这些记忆也随之倒灌进了他的脑海中。这不是普通的记忆，是梦境中，皇帝、游魂历经二十年的记忆。

或许是游魂不同于肉体，他的记忆并不连贯，只有梦中经历过的那些片段，其中的秦二姑娘让他印象深刻，现下醒来，赵祯只要一回想梦中女孩出嫁前的泪眸和她嫁人后死寂的双眼，心就一直钝钝的痛。

而梦里的皇帝，他老老实实过完了他的一生。不止如此，皇帝死后，因着游魂还未归位，他便也化成一抹魂灵游荡在汴京城，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从他三十五岁开始，一直到五十五岁生命终结后的五年，二十五年的光阴，一点一滴都印刻在了赵祯的脑子里。

原来，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两年后的一场突发重疾，让他错失了那个明媚的姑娘，也让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在之后的十几年中时好时坏，再不复从前的康健。自然，子嗣问题更加艰难了。

倒不是说他不行，毕竟他还是有几个孩子出生的，其中更是有一个皇子。但是孩子们的身体受他的影响都不太健康，成功养到九岁的只有两个公主，那个小皇子……不到两岁就夭折了……

他最后的儿子没了，朝野内外彻底乱了起来，邕王、兖王争夺皇位，一方以势压人，一方干脆逼宫，最后让禹州的赵宗全得了便宜。

若只是如此，赵祯还不觉得有什么，谁让他没有儿子，早晚是侄子继位，是邕王还是兖王甚至是赵宗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赵宗全是过继到他这一支、叫了他父皇才得了继位资格的，结果，他一上位，便想追封他的亲生父亲舒王为皇帝，全然将他和曹皇后忘到了脑后！

他那时候已经死了，人走茶凉，可曹皇后还活着呢！赵祯不怪曹皇后当了太后之后在朝堂上做了那么多的事，她或许有权欲私心，但也是为了维护他……

赵祯虽还不能确定梦中之事到底是不是未来之象，但那些记忆如此深刻、如此逼真，若不是游魂那边的状态奇异，让他时刻记得这是在梦境之中，他恐怕……会迷失在梦境中，真的认为自己在那里过了一生……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梦！

没关系，梦中之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单只明天的朝会就是一场验证。

不过，当务之急是另外一件事。

“茂则，去宣严太医过来。”

清风：皇帝要雄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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