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秦氏43

43、

秦思乔能感觉到最近玉清观的斋堂多了一些人，既不是高门大户的女眷，也不是常来观里修行的香客。她经过时，这些人会隐晦地打量她一下，却并不上前打扰，似乎只是对这么年轻便长住观中而好奇罢了。

起初，秦思乔以为这些人是皇帝派来的，但她织梦后三天，皇帝又来后山处和她“偶遇”，从他的言语中秦思乔判断出皇帝并没有派人来她身边暗中跟着，便细细观察起这些行迹奇怪的人来。

这些人似乎只是来看一看她的，不进前、不打扰，便是和旁的香客搭话提到了她，也是点到为止，并不唐突。

这确实有些奇怪，除了皇帝 之外，还有谁这样礼貌的“打探”她？

秦思乔和谷雨几人说了这事，谷雨紧张地不行，暗中派了婆子悄悄跟踪，最终，发现那些人和鲁国公府的人有来往。

鲁国公曹彬，驰骋疆场数十年，为大宋出生入死作战不下数十次，先后参与平定后蜀、南唐、北汉等政权，立下赫赫战功，是实至名归的开国元勋，官至枢密使、谥周武惠王。如此人物还有一层身份——当今皇后曹氏的祖父。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家，若是不想引起秦思乔的注意，根本不会让谷雨派出的婆子寻到踪迹，还跟踪到了鲁国公府，可见，他们是故意的，或者说，是曹皇后故意的。

秦思乔能引起曹皇后的注意，定然是皇帝和她说了什么，她关注她，却又保持着距离不让人感到不适，曹皇后对她应当是有善意的。

秦思乔知道，曹皇后熟读经史，善飞白书，性情慈爱、节俭，处事谨慎又不失敢作敢为。但因其相貌并不特别出众，皇帝对她不宠爱，只给予皇后的尊重。

曹皇后并不以为意，她是善于自处的人，皇帝晚年荣妃盛宠（电视剧里的荣妃原型就是张贵妃，有荣妃了我就不写张贵妃了，跟着剧里走），多有僭越之举，她亦不计较。听说她还重视稼穑，常常在宫苑内种植谷物，养蚕采桑。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不是曹皇后做的表面功夫欺骗世人、换取贤名的，到真是个难得的贤良人了。

原主对曹皇后的了解并不深，幼时见她，觉得与传言无二，但新帝登基之后，曹皇后成了太后，一改从前的低调宽容，不但高调的临朝听政，还处处与新帝别苗头，最后更是联络了一群旧臣意欲废掉新帝、另立他人。原主那时的心性已经被顾家的高墙困顿地扭曲了，自然觉得曹皇后从前的贤良淑德都是假象，当了太后才真正暴露了她的爪牙。

现在看来，倒是原主看得太浅了。

人的处境不同，自会改变处事方式，曹皇后晚年孤寡，和新帝并不亲近，又沾染了朝政权欲，改变是理所当然的。

不管她在新帝一朝做了什么，也不能全然说她现下的自处方式是在做戏。至少，人家背着皇帝调查她，行止还是挺有礼貌的，也不怕被她发现什么。

不过，秦思乔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断定一个人的品性，事关她以后的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

这么想着，秦思乔还是将流清三鬼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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