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苗心禾19

19、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心禾手里的明黄帛书，“你……什么时候向大娘娘求的这个？朕为何不知道？”

心禾垂下眸子避开他的视线，只将手中的帛书又向前递了递，“大娘娘曾问过我如何看待自己的婚事，我说不知道，只想在嫁人前出去走走、到处看看，大娘娘便写了这封懿旨给我，让我想出宫的时候拿出来。”

皇帝抖着手接过那封帛书，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好啊，好啊，你……朕如今才知道，你心里有那么多主意。你想出去多走走多看看，为什么不让朕允你？难道在你的心里，不信朕会放你出去，还是，你迫不及待地要逃离皇宫，逃离朕的身边？”

心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六哥，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

皇帝顿住，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他自嘲一笑，“你确实了解朕……你想好了，要离开皇宫，离开……我？”

心禾抬头，与他对视上：“六哥，我了解你，所以知道经过昨天的争执，你大概不会再让我去和先生学习了，或许还会将我关在睿思殿里，和小娘娘身边的姑姑学习针织女红、三从四德。我不想这样，也不想再和六哥起争执……”

皇帝明白了：“所以……你干脆就离开这里，去过你向往的生活？”

心禾在他的注视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皇帝闭上了双眼，无力地仰靠在椅背上，“你打定主意要走，我拦不住你……只是禾儿，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情分从来都不一般，你……就舍得吗？”

心禾眼里含了泪光，上前两步扯住皇帝的衣袖，等他睁开双眼看向她的时候才开口：“我不舍得，我当然不舍得离开六哥。只是……我心里也有许多的不甘心，如果不能亲眼去看一看游记话本里的那些山川风光，我永远不会安分地留在家中，我会一直惦记着这些，惦记一辈子的。”

皇帝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不舍地问道：“那你会回来吗？会不会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了？”

心禾犹豫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我去了多远，我都会回来见六哥的，怎么会再也见不到呢？”

皇帝对她的回答有些失望，他轻轻一叹，让她坐到自己身旁，“也罢，朕不勉强你。你要离宫与父母团聚，朕让人给你准备行礼，再让茂则送你过去。别急着拒绝，别人送你朕不放心，茂则细心妥帖还会功夫，只有他护送你朕才放心。”

心禾没有反驳，皇帝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继续道：“朕再给你一道令牌，以后……等你想回来了，就拿着那块令牌进宫，朕等着你。”

“六哥……”心禾轻轻靠到他的肩头，“过几年……六哥倒时候怕是儿女双全、承欢膝下，哪还记得我啊？”

“怕我忘了你，你就早点回来啊。便是不行，也多给我写信，时刻提醒着我不要忘了你。”

“好。”心禾低声笑笑：“那我给六哥写好多好多信，六哥可不能嫌我烦啊。”

“我盼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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