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已经赶回来了,扑到他的床前,神色憔悴,满面尘土,“阿父!”
两边的医官都默默无言。
嬴政让她去处理国事,不必在自己床前作哭啼之状。朝中许久没有主事之人,李斯和吕雉二人不和,不是长久之计。此时他还很冷静,也许是回光返照,嬴政想道。
朱鸳还是呆在他身边,坚持要喂嬴政吃药。
这些药对他来说形容虚设。他的大限已至了。也许在朱鸳那个时代,他便是活到了这一年。
即便有再多不甘,也奈之若何。嬴政能安排好一切的事情,却不知道怎么安排她。
嬴政抬手吃力地摸了摸妻子的头发,无可奈何地无言长叹了一声。
他之前说要与朱鸳同生同死,没想到天有不测,这一日来得这么快。他平时不忍伤她分毫,临死前又如何能舍得让人将她杀了殉葬?
罢了罢了。嬴政脸色惨白,碰了碰妻子的脸颊,让她靠近自己。
朱鸳迷惑地凑近他,嬴政眷恋地望着她的脸,轻声道:“我死之后便埋到骊山陵墓之中。你——便当太后吧。只有一样,不要养男宠。”
朱鸳听出来他是在交代遗言,急得哇哇大哭。“不要不要!你要是死了我就回去了!”
嬴政提起嘴角笑了笑,说:“那也好。不然在这里还有谁照顾你呢?”
她靠着他哭得更大声,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任性地说:“不要。”
“死期已至,奈之若何。”这是他一辈子说过的最不甘最无奈的话。
她哭着将他推开了,将手上的玉环摔个粉碎,骄横无理地说:“你不许死!表兄要是抛下我,等到表兄死了,我就会立马忘了表兄,然后找一宫的男宠!还要给他生孩子,就像太后一样!死后也不和你葬在一块!”
嬴政被她气到了,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得不能停,全身都在发颤。“阿鸳——”
朱鸳神色一慌,握住了他的手,呐呐道:“表兄,你不要死……”
嬴政咳出了一口红黑色的血,从嘴角滴到了床上,因为没了力气,如同大山将倾,轰然倒在床上。这可把朱鸳吓得够呛,以为她把丈夫气死了,抖着声音大叫道:“来人啊!”
医官赶紧围上来替他诊治,反而松了口气,说皇上消了心头淤血,如今气血两通,已经转危为安了。
朱鸳还搞不清状况,紧紧握住丈夫的手,露出了茫然而欢喜的笑容,一边替他擦干血迹,一边叫道:“表兄!”
嬴政被她吵得耳朵嗡嗡,不知哪来的力气,扣住了她的手,气喘吁吁地说:“不许你学赵太后。”
朱鸳神色讪讪,嘀咕道:“那只是人家说的气话罢了。表兄不要记在心上——表兄,你抓痛我的手了。”
嬴政稍稍松了松,眼睛依旧不离她。
朱鸳安心地靠在他怀里,紧紧地贴着他的心口,不顾他衣服上的斑斑血迹。
嬴政好似死里逃生,顾不得和妻子置气,张开双手抱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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