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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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断言，她此生都不会再有骨肉。

有时幻想着，能够得到一回上天的眷顾，但眷顾不会给坠入烂泥中的人，婉宁本就不抱有希望。

只是想探一探赵邺究竟想要做什么，再为难她罢了。

婉宁闭目等着她的回答，虽不着急，然则她是有意寻事，自然便一副不耐的模样。睁开眼，就要斥责少女，可司徒九月比她更快一步，

“气血两虚，脉象虚弱无力，”

“应当补气养血，调和阴阳。”

和太医的话术一模一样。

想的是不抱有希望，却在亲耳听见这事实时，心难以自控的落入谷底，犹如压了千斤重担，让婉宁难以喘息，心痛如绞，仿佛又回到在代国为质的日子。

——屈辱，不堪，狼狈。

痛苦的回忆在撕扯着，叫嚣着。

被无意中戳到痛处，婉宁姣好的容貌上陡然变的阴云密布：“你……”

“待我施针吧，稍后我会以毒清毒，放出蛊虫为你清体。”小姑娘话音不疾不徐，轻快平静。

垂眼诊断时，乌发散落下来，秾丽的眉眼若隐若现，十分认真。

医毒双修之人在大昭遍地都是，几乎已经成了风俗。在离开故国之前，在医毒上司徒九月是绝对的天赋异禀。

医毒结合起来，她有十成把握。

少女神色自若，并不像是在骗人。

婉宁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眼湿润，激动却又小心，“你……说的可是真的？”

司徒九月掀起眼皮，淡淡回答，“我可尽力一试。”

"你....你的意思是，本宫还有痊愈的可能？”像是不敢置信，婉宁一遍又一遍的问。

她表情不大，眼里闪动的情绪却很鲜明。

本是不抱有希望，但此时，却有一丝光亮陡然出现在眼前，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沈郎，你听到了吗？若我好了，便为你生个孩子如何？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婉宁笑靥如花，柔柔伸手攀上沈玉容的手臂，亲密的依偎在他怀里。

如鹤如松的青年一僵，本就生硬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他轻轻推开婉宁，低下头，恭恭敬敬，“殿下，您又在胡言乱语了。”

闻言，婉宁微微怔一怔，或许是想到方才因太过欢喜这才导致忘记了还有人在场，经沈玉容提醒，她这才幽幽看向紧皱秀眉的小姑娘。

婉宁起身，姿态随意地在司徒九月面前站定，笑道：“我知道姑娘是聪明人，有些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姑娘一定比我本宫更请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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