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成婚之前,齐衡就知道母亲非常喜欢自己娶的新妇,所以今儿早上,他特意早起处理好了公务,只为敬茶时多陪一会母亲,让她高兴。只是他着实低估了两个女人的闲聊的能力,刚开始客气的互相夸赞。
之后就是一些日常分享,比如哪家的料子时兴,哪家的芋圆好吃,从点心聊到胭脂水粉,从各色口脂说到四季鲜花,再延伸到诗词歌赋,再拓展到诗人本身。
发散的思维,天马行空的想象,让齐衡摸不着头脑,压根融入不进她们的聊天。虽然无聊,齐衡见母亲高兴,也笑着陪在左右。直到这话题不知不觉转到后宫争斗,再从后宫说到前朝。
齐衡越听越听不下去,忍不住打断道“母亲,王大人和冯大人都是金科状元,是大宋肱股之臣,实在不该妄断,且背后语是非,非君子所为”
板正的齐衡就像学社里的老学究,一本正经的讲道理。她跟平宁郡主对视一眼,心想这道理她们是不懂吗?哼唧唧,只是不想遵守而已~
两人双手环抱在胸口,专心致志的挺齐衡讲道理,最后平宁郡主心疼儿子,还将自己跟前的瓜子递了过去,“元若说累了吧,吃点,这葵花籽十分香甜,你尝尝”
用瓜子堵上儿子的嘴,平宁郡主意犹未尽的跟她说起王大人的往事,她老人家在汴京时间久,什么奇闻八卦没听过,谁家有个动静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从前没有亲近之人可以分享,如今郡主可要尽兴。
等她跟郡主聊完了八卦,太阳也到正头顶上了。跟齐衡推辞了平宁郡主的留饭,沿着廊下的阴凉慢悠悠的往自己院子走。
刚刚成婚,两人都不熟悉,乍相处起来十分尴尬。她沉默的低头盯着脚面,齐衡也是目不斜视的盯着远处,不敢乱看。两人身后跟的女使,更是大气不喘,屏息凝神,走路都垫着脚,生怕弄出动静成了现眼包。
在这古怪的气氛中,先熬不住的是齐衡。他捂着嘴轻咳一声,道出心中隐藏多日的疑惑。“母亲似乎对大娘子格外偏爱,连我都要倒退一步”,齐衡的声音很轻,很软,似乎还微微带着甜味。
她抬头偷瞄了一眼齐衡俊俏的脸庞,心想好看的人说的话都是甜的。“是婆母厚爱了”,她谦虚的客套,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点矫揉造作。
这声音一出来,熟悉她的人立马皱起眉头,欲言又止。齐衡虽然跟她不熟,可昨晚过分的亲近,让他对娘子的声音格外记忆犹新,含蓄的提醒道“大娘子其实不必假装温柔,昨夜的事情,元若还记得”,说完还朝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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