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姝:能让上官嫂嫂奋不顾身如此相护的人,那一定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人,这样深的情义连我也不经动容。不过可惜了,你们二人都时日无多了,你上了黄泉路记得等等她,也好做个伴。
她会死?她不会!
它是他见过最聪慧的人,抬眸垂手间便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的身孕就是她的保命符!
寒鸦柒:她怀有宫门骨肉,你们杀不了她!
这是他自落入这地牢里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干涩,并不好听。
婧姝原以为像这样宁死都不动摇的人,是不会开口说一个字的。
可他突然开口,还说的这样坚定,就像是一把利剑直直戳向了她的心窝。
她被猜中了。
少年告诉过她,这是新调的的药,能致幻,亦有万蚁噬心之痛。她并没有体会过那是什么感觉,可只敢此人涨红的脸,凸起的跳动的青筋就可窥见一斑。
即使这样,他还能忍得住,也算是个汉子了。
这般想着她也不由自主仔细的重新打量起这个人来,这人面容生的冷峻狠厉,即使面无表情瞧着也没有半分仁善。这与少年并不相同,少年的狠辣无情她从没有见识过全貌,只模棱两可的揣摩出少年的恶意更多的是来源于天真,就好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懵懂孩童掐死了一只小猫,还对你笑的灿烂无邪。
而这个人,则像是血池里爬出来的。
这种感觉之分猛烈,且直接。
哪怕他髌骨被挖、肩胛骨被残忍的贯穿,用铁链吊起。
你也能感受得到,这个人,杀过太多人。
就好像日日都以肉为饱餐的人就不会在意那肉是不是今日还会有,而长久不吃肉的人,饿的面黄肌瘦,见着肉比金子还亲切。
无一例外,他是前者。
更不要说,当今社会皆以长发为美,而此人却是体罚受刑之人。
剃发之刑是一种十分侮辱人的刑罚,具体是指通过剃光犯人的头发和胡须来对其进行惩罚。这种刑罚起源于周朝,流行于夏商周至东汉时期。髡刑不仅是一种身体上的惩罚,更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因为在如今,头发被视为生命力和尊严的象征。
剃发之刑的实施,不仅剥夺了犯人的尊严,还可能对其社会地位造成严重影响。
这种刑法远远要比什么流放、贬为庶人或是刺字要侮辱人的多。
相当于告诉别人,他把曾不配为人的侮辱挂在身上,招摇过市,忍受万千唾骂一般。
更不要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也有打理或是出于美观而修剪的时候。可却没有如此短的人,短的她几乎无法用手指捏起他的头发来。
她看着他,眼眸微转,轻笑出了声,嘲讽之意响彻在石壁走廊的的砖石之中。
薛婧姝:宫门能容忍她至今只不过是因为四王覆灭一事上她尽了力证明了她反叛的决心罢了,这才被角公子一力担保容她苟活至今日。你以为是她上官浅聪明绝顶把我们都戏弄于股掌吗?
寒鸦柒:那是他宫尚角的亲生骨肉,他下不去手。
他连连摇头,赫赫的笑了,像是哪露着风一样。仿佛胜券在握,嘲讽着她的浅薄无知。
寒鸦柒:一个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的人,能下的去手杀死自己血脉骨肉?
他说对了。
说是完全正确。
她听少年说过,宫尚角恨毒了无锋。
落在他手里的无锋之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无一不是被其挫骨扬灰,死也不得安生。
可上官浅活下来了,在宫尚角手下活下来了。
一句话就像是柴火扔进了火堆,点燃了少年心中的怒火。少年一把扣住他的命门,冷声威胁道
宫远徵:要是在让我听到你嘴里胡言乱语,我就立马杀了她,然后亲自剥了皮做成上好的人皮纸给我的静姝作画用!
少年怒目圆睁,拧着整张脸,字里行间都是杀心。飘逸的发带起的铃铛声在此刻,都像是屠夫手里得闸刀落下时的声音一样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而静姝面色不改,轻轻偏了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好像在看什么笑话。
薛婧姝:可她这么做是在与宫门为敌。无法完全掌握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她太聪明了也太狠心了,所以留不得。不然难保未来有一日,宫门会因她血流成河,葬送在她手上。到时候,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宫氏族人死去?还是你当真以为角公子这样心怀宫门的人会为了一个无锋刺客甘愿致整个宫门于危难之中!
薛婧姝:毕竟,重要的是宫门血脉,而非她上官浅。
少女思索了一下,继而继续道
薛婧姝:更何况,不用明着杀。我身边这位徵公子医毒双绝,只要轻轻一点药,就能毒死她。而恰好,徵公子跟她可是有着旧仇没算呢不是吗?
少年勾起嘴角,嘲讽一笑
宫远徵:哥哥可从来都说过要保她上官浅不死。
薛婧姝:你好好想想吧。你的死虽然是板上钉钉了,可也不是毫无用处。
他抬起眼,正对上少女胸有成竹的样子跟那个清风霁月模样的少年,他们明明站在他面前,可却好像站在天上一样,自上而下,带着上位者自带的傲气审视着他。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冷傲狂妄,他自认是无锋的寒鸦,手段了得,武力不低。人命在他眼里是如草芥般的存在。
他就像是首领的库房里,被磨砺打造的一把上好的剑,可以迅雷之势取人性命。
可如今,他这把泛着寒光的剑却折了腰。
这一切都是他自投罗网。
可一切又不知道怎么的偏离了原本他心中的计划。
是从哪里开始偏离的呢?
是从他打心里决定护着她那一刻开始的吧。
他输了,他不是输给了她,也不是输给了宫门,是输给了自己。
若是他不晓得情滋味,他就会是一把最好的剑,他一定能心无旁骛的斩落她的头去向他的主人邀功请赏。
可现在只要想到被杀的那个人是她,他就无法下不去手。
杀手是不能有情的,因为有了情,就有了软肋和牵挂,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这样的人的累赘,会牵绊住他们的铁石心肠。而在无锋,等待没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
他不想死,可更不想她死。
寒鸦柒:宫尚角都保不住的人,就凭你?
他好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爽朗的笑在大牢里不断回响。
寒鸦柒:你连你自己的爹妈都护不住,你能保住什么?若没有宫尚角,你早就死在晋阳坡了!
她曾一度以为最伤人的是险恶的人心、是冷冽的刀光、是那些潮水般汹涌的流言……
可这一刻,她才突然发现,往往最能给予她致命一击的是最真实的现实。
晋阳坡的夜格外冷,格外黑,比这地牢可怕的多。
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是没有光也能看得清楚血花是如何四溅的一夜。
不过转瞬,她就从娇娇小姐,变成了缩在棺木里等死的一只臭虫。
她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不见天日,不得自由。唯有沉闷的脚步声在她头上走了一个又一个来回,祖父微弱的呼吸声在她耳侧趋于平静,腐烂的恶臭萦绕鼻尖,点点雪花渗透进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生死一线,盖板被猛然掀飞,在黑夜中,她看见的是一个冷峻的背影。
他擦拭干净了刀刃,回过头,说
宫尚角:薛小姐,受令父所托,我们是来救你的。
温润如玉的女子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寒鸦柒得手,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就立马钻进了他的指缝。
她力气惊人,在这一刻爆发出火红的恨意,死死牵制住他,往更深处钻去。
薛婧姝: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薛婧姝:怀孕之人都是要鬼门关走一遭的,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全靠命硬。你猜她上官浅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小产了,或者是肚大难产,只能保其一?
薛婧姝:你以为,你闭口不言就可以干脆利落的死了?我告诉你,那不能够!
薛婧姝:你如今落在了我手里,我自有法子折磨你。
她十分用力,双目圆睁,无法闭上。片片泪花像是千斤重,砸在了少年的心上。
宫远徵:小姝…
薛母:小姝
是啊,娘也是这样唤她的。
强有力的手腕扯下那根针,拼命叫喊的她,被一把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悠悠药草香,静静水落声。
她失控了,是进入宫门之后,第一次失控。
也是作为薛家独女的一十八年的闺阁生涯里,第一次这样形如疯妇,只为了要让他也体会体会心痛难当的滋味。
什么狗屁劳什子报仇,一刀抹了脖子是最干脆利落的死法,她要他生不如死,要他也也尝尝那些腐朽味道充斥胸腔的绝望。
她要他即使死了,也不得安生,也要时刻徘徊在上官浅身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着她是如何一点一点将其蚕食殆尽,直到最后一滴利用价值都不剩。
她要他,和她一样心碎。
那一夜,夜半肃杀,她只有一身薄纱衣,什么脸面尊严都不顾了,在他们脚下祈求一条生路。她很听话,他们戏弄她,把她扔进死人墓里,要她只能在缝隙里看着熟悉的人一一死绝。
那把剑,她这辈子都不会忘,剑锋被血迹浸染,半插在盖板上,离她只有半个手掌的距离。
本人:那个一口气开三个月会员的姐妹,你是真饿了啊。大馋丫头,你等着吧,熬夜我也会赶完剩下的给你看。
影视综:假如宫远徵有喜欢的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