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潮湿的空气中徘徊,如袅袅的一缕青烟,绕着指节,向上攀升。
那一年清明,盎然绿意之中夹杂着湿润的泥土清香,是刚下过雨的味道。平整的墓碑之上,刻着一个又一个族人的名字,其中薛李氏和薛名清的墓碑是最新的。一个是祖母,一个是小叔。
小小的她拉着父亲的手,跟在祖父身后,看着佝偻的身躯渐渐埋没在绿意之中,懵懂地问。
薛婧姝:爹爹,这些人为什么埋在土里?
薛父:他们都睡着了。
薛婧姝:那他们什么时候醒呢?
爹爹沉默许久,缓缓叹出一口气,说。
薛父:爹也不知道。
在她的记忆里,那一天的父亲,和祖父一样都有着一股掩藏在日益苍老的面容之下的难过。这种情绪像是一弯清泉,来自天上,由雨水汇聚,绵延不断。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祖父的身体也垮了,纵使精心养护,也没撑到耄耋之年。
爹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祖父,劝慰道。
薛父:爹,要下雨了,您身子不好,咱们先回吧。
薛婧姝:为什么每年这时候都下雨呢?
静默片刻,祖父转过身,怜爱地轻抚她的发顶,说。
薛祖父:那是因为死去的人要把思念传达给我们。
薛婧姝:死去的人,借由雨水,将思念落在所想之人的衣襟上。这样,就像是他们在此相拥。
一阵凉风吹散了绵密的雨水,也吹醒了她。
一片乌蒙山色远远印在积水上,被黑金的靴子一踩,就掀起了涟漪,一瞬化为了乌有。
金繁:薛姑娘。
金繁合上伞,走进屋檐之下,恭谨地对她行了礼。
薛婧姝:你是来接大小姐的吗?她在里屋倒腾花茶呢,我去叫她。
她正准备转身,却被金繁制止了。她不明所以地看向金繁。
只见金繁愁眉不展,欲言又止。而在他的身后,少年正站在不远处,微微倾斜着伞,遮住了脸,让人看不出情绪。
一身藏青长衫早已湿了大半,连带着红色的宝石都如出水的石榴一样,失去了耀眼的光彩,只剩下欲滴的模样。
薛婧姝:三郎……怎么了吗?
湿润的雨水落在伞上,滴答声在这一瞬变得沉重。
少年缓缓抬起伞,露出自己的脸。在迷蒙之景下,俊逸的面庞失去了锋利之感,多了几分温润与细腻。或许是天公不作美,雾气粘湿了他的眉,看起来就像是被打湿的纸再次风干,总是不平的。
而他的身后,缓缓冒出另一张面孔来,那是一张十分英气的脸,明眸善睐,只是一个跃步就跳上阶梯,如灵动的鸟儿钻进了长廊。
风芝文:你好,我是风芝文。
发尾轻甩,红绳飘逸,为这一身干练装扮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只见风芝文轻轻一笑,就有无数甜香一股脑涌进来,将整个廊下都充斥得满满当当。
她愣了一下,看向对方伸出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一步一稳,也收了伞走了进来。他漠然着一张脸,站到她身侧,轻声说。
宫远徵:小姝,这是宫门后山,陨落的风家族的后人,风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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