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看着手里已经完成了的红盖头,他微微弯唇,将之折好放进了红木匣子中。
见她又在美人榻上睡着了,弯腰便要将她抱进内室的床榻上,只是,一碰,他便感觉到了不对。
她手背皮肤冰凉,东方青苍握住她的手,控制着业火为她暖手,却是如泥入大河于事无补。
她的体温低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东方青苍抱着她像是在抱着一具没有温度的瓷器。
她的生机在慢慢流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翌日俞柔捂着心口从床榻上起身,守在床边的小桃见她醒了,赶紧过来扶她,俞柔柳眉微蹙,朝屏风后的窗棂看去,“现在几时了?”
小桃听她这么问,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又忙用手帕擦掉,她扯出一个笑来,“离用午膳还早呢,娘子,小厨房里煨了银耳红枣汤,奴婢去给您端来。”
俞柔拉住她,“不用折腾了,我没胃口,小桃,我睡了多久?我怎么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我想去外面走走,你陪我去,我想去看看那树苗活着没。”
小桃闻言,眼眶里憋着泪,“娘子没睡多久,就是奴婢怎么喊您,您也不醒,奴婢都快吓死了,好在东方员外拿了祖传的救命药丸,您吃了脸色才好了些,如今也才醒了。”
“娘子,你可别抛下奴婢,您要长命百岁才行。”小桃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拿来给她换上。
俞柔点了点她额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还要看着你嫁人生子呢,我怎么舍得抛下你?你只要有这梳妆打扮的手艺,我便抛不下。”
她整理着手里的白色绸纱披帛,“这颜色我倒是从未穿过,是谁送来的衣裳?”
小桃低头帮她描着靛蓝色的花钿,闻言笑了,“是东方员外买的,据说是上好的软烟罗呢,娘子,东方员外对您可真好,不过,萧二公子也是极好的。”
俞柔看她小脸都纠结了起来,不由好笑的戳了戳她的脸颊。
忽而,她捂着心口难受的干呕了两下,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她神情恹恹,嘴角勾着一抹苦涩,“他们两人都很好,对我也很好,但终究是我福薄,承受不住这好。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桃,我总觉得这份情是我强求来的,他们明明一开始喜欢的不是我,为何后来就变了呢?”
小桃担忧的搀住了她的手腕,她却没有再说,小桃心疼道:“娘子,你名动鹿城,即便是没有东方员外和萧二公子,也会有其他的王孙公子贵不可言之人待娘子你如珠如宝,娘子,这些好,你受得起的。”
俞柔笑了笑,“好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屋子里怪闷的。”
等俞柔携着小桃离了小院往前厅去时,东方青苍才从一旁的窗棂拐角处走出来,他垂着眸,没有说话,分明身形挺拔的站在原地,却周身都蔓延着悲伤苦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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