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给梁一减少了工程,他们熬了半夜,终于在今早天光初晴时,查到了“东方青苍”这个名字。
还真有这么个人,是个商户,年未及冠便家产颇丰,曾经来过京城,后来回县里祭祖,时运不济,赶上了那场蛮夷屠城,他没来得及进城避祸,在城外便死了,钱财货物被抢劫一空。
凌不疑捏着那张被盖上了红章的户籍竹简,在桌案边站了良久,然后将之丢进了火炉子里。
梁一没能拦住,只能看着“东方青苍”这个人的姓名彻底消失在了这世上。
凌不疑尤不解气,他只觉心火愈发旺盛,命梁一将那地牢最深处那几个罪行昭昭的死囚抓来,关进刑讯室内。
他也不审问,只把刑讯室四面墙上的刑具在那几个人身上一一用了个遍。
本来只是发泄,没想到,那几个死囚受不住这么车轱辘似的用刑。
没人问他们,他们便将自己一辈子从大到小犯下的事抽丝剥茧的抖落了个干净,这还真抖落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来。
在一旁记录的刑讯官毛笔刷刷刷的在木简上写着,时不时还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少主公让他别把人给审死了。
但那几个死囚终究是没能抗过去,刑具还没有用完一半,他们便奄奄一息,死得不能再死了。
弄死了他们,凌不疑气顺了一点,刑讯官觑着他的神色,递上方才记录的木简。
凌不疑坐下,昨夜受了凉的寒意才猛然袭来,他拿着木简的手一颤,硬是扛住了浑身发寒与头昏,没在下属面前露出任何不妥来。
但木简他也看不下去了,受了风寒的不适让他心情更加烦躁,于是他冷着脸,让梁一又送了几个死囚上来。
俞柔走进去,便看见木椅上坐得端正的凌不疑,刑讯官看见她,刚要出声,俞柔食指抵在唇边,制止了他。
于是凌不疑便没有察觉。
他眼眸阴鸷,黑色眼球周围布满了红血丝,眼角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像极了地狱之眼,盯着死囚时,死囚与他对视,就仿佛入了无望深渊。
凌不疑沙哑的嗓音如恶魔低语,“将他衣服扒了。”
立即便有黑甲卫上前将死囚的囚衣扒了,露出大片伤疤纵横,血肉模糊的胸膛。
凌不疑手里拿着火钳,将火钳放进熊熊燃烧的火炉里,火钳被火烧红,钳身上有火舌跳跃。
他面无表情,眼神漠然的将火钳烙在了死囚的胸口,皮肤被烧灼,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死囚惨叫连连,嘴里污言秽语再也说不出来。
一股皮肤与血肉被烧焦的恶臭飘入了俞柔的鼻腔,她还未病愈,刑讯室的血气已经让她很不舒服,如今这味道更是难以言喻。
俞柔蹙眉,没忍住,揪着帕子弯腰干呕出声。
凌不疑听到声音敏锐回头,看见俞柔,他阴戾的眸子一愣,随即丢下了火钳,起身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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