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萋萋和程少商闻言也笑了,她们拉着俞柔的手,说道:“阿妧你还是一点也没变,看上去就像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娘。”
俞柔嗔两人一眼,“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老妖婆,你们瞧我这眼角,不都有细纹了吗?”
几人笑做一团,程少商道:“看来阿妧你在封地这些年过得不错,早些年我还担心你不能生育,霍将军会不会变心,或者是霍将军日后先走了,你膝下没有儿孙,会不会孤独的度过余生呢。
可如今看来,我是多想了,霍将军确实是个良人,你们就算没有子嗣也过得很好,甚至比我们还要好。”
她们如今儿孙绕膝,可子孙多了,操心的事情也就多了,有成才的子孙也有不成才的,生活在京城,各种宴会应酬少不了,一日日下来,看似繁花似锦,却没有远离京城的俞柔来得舒心。
她们不由也羡慕起俞柔来,可惜,她们已经过了能够抛下一切远走高飞的年纪,只能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
京城的生活平淡如水,文昕也许是有点雏鸟情节,俞柔也看出点端倪来了,每次特别隆重的皇家宴会,文昕就会以皇后楼舒的名义把她请进宫中。
也不做什么,就每次宴会结束之后,他都会找借口到皇后宫中坐一坐,找理由跟她说两句话。
俞柔走时,还能够带走一大批文昕赏赐下来的各式各样贡品以及珍玩。
若不是文昕年纪小了俞柔十几岁,霍不疑吃飞醋指定吃到他头上。
霍不疑也不是没有吃过醋,在清元郡那些年,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一听到东方员外这个称号,就会下意识看紧了俞柔,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如果俞柔露出一丝对东方青苍的赞赏,或者是可惜他英年早逝,霍不疑那一天都会跟俞柔陷入单方面冷战中。
大多数情况,俞柔是感受不到的,就是知道他在闹别扭,也会装作不知道,反正霍不疑他自己就能够调节好,完全不用她去哄。
也不是绝情,就是吧,俞柔要是真去哄了,没准是在往火上浇油,所以说没必要。
俞柔从来不会解释这些,她只是跟霍不疑说,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确实是离不开了,霍不疑把俞柔养得太仔细了,像是养娇花一般,磕了碰了,俞柔没疼,他先心疼了。
俞柔早年身子不好,在京城中生活了几年,勉强到了花甲的年岁,冬日里的一场大病,拖了几日,治不好,便去世了。
她走在了霍不疑的前面,死前,生命中对她来说重要的人都守在了床头。
万萋萋和程少商哭得不能自已,就连急忙从封地赶回来的程姎也是泪水涟涟,哭昏在了班嘉的怀里。
俞柔把他们都挨个看了遍,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她最后握着霍不疑的手说道:“再见了,子晟。”
霍不疑握着她冰冷的手,眼泪氤氲湿了俞柔的衣袖。
“阿妧,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夫婿。”
文昕一下朝就赶了来,他见到了俞柔向众人道别的最后一幕,看见俞柔手无力的垂落下去,他眼角氤出一点水迹,“再见了,阿姊。”
他还记得当初他与她第一次在禁苑相见时,她让他唤她“阿姊”,一日是阿姊,她便一辈子都是他的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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