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那日萧凛进宫面圣,皇帝是如何的大发雷霆,他又是如何在正殿外跪了三日,才获得帝王心软松口答应,帝王又是如何降怒于他。
总之,一场婚事,让昔日声名显赫的宣城王又离储君之位远了一步。
而俞柔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心上人的正妻之位,也算是原身的一个遗憾。
这或许是萧凛平生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几乎是跌破了众人眼镜,他们出于各种心思出席了萧凛和叶冰裳的婚礼。
迎娶正妃,三媒六聘,十里红妆。
俞柔牵住了一端的红绸,与萧凛一起在众宾客的见证下,完成了仪式,就在这宾主尽欢的时刻,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飞入了正厅。
众宾客骇了一跳,俞柔也被萧凛护在了怀中,似是感受到了现场紧张的气氛,新娘子掀起了红盖头。
乌鸦在俞柔目光落过来后,一字一顿开始念词:“哀我人斯,于何从禄,瞻乌爰止,于谁之屋。”
乌鸦尖喙一张一合,如此诡异的一幕,旁人避之不及,偏有不怕死的好奇非要往前凑。
随着萧凉眼珠子被乌鸦一口啄爆,一声尖叫如水入沸油,某种开关被开启,众宾客一下尖叫得往外跑。
不等他们跑出去,成片的乌鸦飞入了正厅,这下宾客是四处逃窜,一时是尖叫连连,现场混乱不已,若非俞柔有萧凛相护,恐怕也会狼狈不已。
萧凛从庞易之手中拿过了护心麟,把俞柔安置在一处别院,设下结界便要离开,俞柔没有如叶冰裳那般挽留他。
如今这种情况,便是萧凛想要留下,也不行,他的婚礼出了事,若他还不出面阻止,他没法向皇帝交代。
俞柔不会做这种明之留不住还非要留人的徒劳之事。
她只是抓住了萧凛的一片衣角,在萧凛回头看时,泪盈盈的道:“殿下万事小心,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只这一句话,便让萧凛心中对受了惊吓的新婚妻子的愧疚成倍增长。
萧凛一走,俞柔面上的柔弱之色便收了个一干二净。
她黑沉沉的眼眸如水,平静的看着紧闭的门扉,听着耳边乌鸦翅膀的扑扇声,和外面嘈杂而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求救声。
撑在坐垫上的手指轻轻打着节拍,她颇为闲适的闭目养神。
良久,直到门外的乌鸦鸣叫声愈发聚集,隐约人声隔着纱窗传入她耳中,她才好像受惊了似的,不小心松开了掌心中的护心麟。
护心麟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以护心麟为阵眼的阵法应声而破。
吱呀一声,门扉被人从外推开。
澹台烬走入门内,他看见俞柔,眸光微动,在对方惊魂未定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靠近。
乌鸦在他身后盘旋,玄衣青年容貌阴郁,气质倒是与乌鸦绝配。
俞柔维持着花容失色的表象,她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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