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柔心疾发作昏迷不醒,而尤月容貌受损且伤口感染引发高热,烧到说胡话,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更惨一些。
仰止斋里住着的伴读出事,长公主沈芷衣自然要来关心,并吩咐了人给谢少师和清远伯府传信,又问燕临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临哪里知道,他躲在假山后睡觉呢,醒来也只听见了尖叫声。
他一五一十的跟沈芷衣说了前前后后的细节。
姜雪宁在旁听着,也拼凑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清远伯府尤夫人慌忙递了牌子进宫,她看见床上额头上裹了白布,面如金纸的女儿,恨不能生啖谢柔血肉。
她拿着剪刀就要往俞柔房间冲,燕临听见动静,一出去就见两个宫人在门口死死拦着尤夫人,尤夫人作势要捅阻拦的宫人。
燕临一个箭步上前,钳制住了尤夫人握着剪刀的手腕,不容置喙的夺下了她手中的剪刀。
“尤夫人,你这是作甚?”沈芷衣厉声道。
尤夫人见长公主和燕世子都拦着她,眉毛一竖,又心知她胳膊拗不过大腿,眼珠一转,不顾脸面的掩面哭嚎起来,端的是一个被强权所逼无法为女儿讨公道的可怜母亲形象。
燕临和长公主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们齐齐变了脸色,不知如何应对。
姜雪宁冷眼看着并不上前,其余贵女也远远聚在一起看热闹。
就在这时,谢危带着太医院院首来了。
谢危一出现在仰止斋,原本闹哄哄的地方登时安静了下来。
谢危居高临下看着坐地哭嚎的尤夫人,眼中寒意森森,“你们扶尤夫人到尤姑娘房间哭去,别打扰到了旁人。”
左右连拉带拽把尤夫人往尤月房间拖,尤夫人挣扎不过,目眦欲裂的吼道:“谢危,你们欺人太甚!”
谢危不屑与一个内宅妇人争个眉眼高低,他神色冷淡的冲沈芷衣和燕临微微颔首,带着院首进了房间。
沈芷衣与燕临也一同入内。
太医院院首有谢危的嘱咐,不管俞柔病情如何,他都要往坏了的说,于是把完脉后,先扎了针,又开了方子,才开始拽文嚼字,力求晦涩难懂且唬人。
沈芷衣与燕临也的确被唬住了,尤其是燕临,他甚至心生愧疚,想着他要是能早点醒来阻止尤月就好了。
谢危眉目难掩阴郁,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俞柔,虽然心知她没什么大碍,但只要她没醒,他心就一直悬着。
就在院首提着药箱出门时,方妙在门外探出了个头,大声道:“公主,尤月醒啦。”
沈芷衣讶然,尤月怎么醒得这么快?不是发了高热吗?
谢危哗地一下站起了身,他冷凝着一张脸出门,院首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呼啦啦去了尤月的房间。
尤夫人握着尤月的手,嘤嘤哭泣道:“我的儿,你破了相该如何说亲?都怪那丧良心的谢柔,害你至此,你放心,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尤月呜呜咽咽,她还发着热,说话含含糊糊,前言不搭后语,只蹦出零星几个词,却没有一个说到了谢柔。
谢危微微眯眼,冲院首使了个眼色,院首立马会意,上前挤开尤夫人,给尤月把了脉,又扎了针。
扎下最后一针时,尤月呜呜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又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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