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达意味不明的笑道:“神使,小范大人,你们看,你们救了他们,他们会感激你们吗?他们是活了过来,可他们的家人失去了这二两银子,没了这银子,他们就算活了下来,也迟早死在回江北的路上。”
范闲脸色难看,他看着范思辙和王启年挨个的安抚情绪激动的流民,流民们跪在地上,一心求死,甚至有流民想去撞墙,被言冰云给拦住了。
林婉儿和范若若脸上都露出不忍的神色。
俞柔淡淡道:“你说,我若告诉他们,杀了你和老太太,就能每人拿三两银子的盘缠,还不用死,他们会不会感激我?”
答案是肯定会,因为饥寒交迫的人早就丧失了伦理道德,杀自己和杀人没有区别,区别在于可以交换的价值多少。
明青达毛骨悚然,他对上俞柔冰冷的视线,忽然明白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直默不作声的明老太太忽然出声道:“神使,我们既已成了您砧板上的鱼肉,就不用讲这些虚头巴脑的来恐吓我们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嘴上说着悉听尊便,实则她并不认为俞柔会杀他们,敢杀他们,三大坊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年轻可以弄明白的,杀了他们,明家就会乱套,江南就会乱套。
俞柔听出了明老太太话中的意思,她轻笑一声,上前几步,大声对流民说:“你们每个人若是上来一人打他们一拳,我便给你们每人三两银子,作为你们的报酬,如何?”
打人还能拿钱,有这种好事?流民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其中一个是大善人明老爷,可明老爷哪里比得上银子重要?
而且,明老爷要买他们的命只用了二两银子,而这位贵人只让他们打明老爷和明老太太一拳就给三两银子,这位贵人才是真正的大善人啊!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流民们问:“贵人说话算数吗?真是三两银子一个人?”
俞柔笑着点头,借着口袋遮掩,从空间里摸了一个钱袋子出来递给范思辙,袋子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装了不少银子。
范思辙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粒碎银子展示给流民们看。
流民们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红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明老爷和明老太太冲过去。
明青达看着朝他蜂拥而来的脏兮兮臭烘烘的流民,他来不及惊恐,只觉眼前一黑,接着拳头如雨点般朝他落下。
明老太太差点心梗厥过去,她倒在地上,头一次没了大家族主母的尊严,被从前看不入眼的卑贱的平民按在地上打,心理上的屈辱早就压过身上的疼痛。
一人一拳打完了,流民们便一哄而散,到了范思辙面前领银子。
一人三两碎银,流民们脸上喜气洋洋,他们迫不及待就要回城外的窝棚里,把银子交给家里人,收拾了东西回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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