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梦9

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死者摔落后后脑正好遭遇到硬物撞击导致颅内出血死亡，竟真的是意外吗。

值得注意的是，死者手臂的伤口和脸部的伤并非同一时间造成。手臂上的伤痕经查验系死者死前造成。所以是死者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狗攻击，然后导致不慎跌落，后脑勺刚好磕碰到地面上的坚硬石头，又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无人及时发现救治才最终酿成惨剧的么。

对于脸部那几道因人为切割所造成的伤口，鉴于颠婆就是第一发现人，且当时也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且她本人还有意识行为认知方面的障碍，那些伤口很可能就是她造成的。

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不该是这样，戎世昭现在完全陷入了被动两难的境地。

如果他仍然坚持认为颠婆的行为能力并非失常，那么颠婆很可能就要因为损毁尸体罪而面临牢狱之灾；如果承认颠婆确实行为认知有异，那么她自然也无需对此负任何法律责任，但同时她的证词也就不再具备任何的参考价值。

他刚提议将颠婆列为证人，就被如此告知，真的会是巧合吗？如果不是，那么究竟是谁，又是如何算得这么精准的呢？

所以，颠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再审了。根本就是两头堵。

不过，戎世昭是不会就此放弃的。在查案这件事情上面，只要一旦抓住了，他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颠婆不可以再问，却还可以问别人。

“你为什么要说是山神诅咒？”

“青天大老爷，我是无辜的！我就只是路过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是无辜的！”

“好好说话！那么偏僻的地方你是从哪里路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你最好通通老实交代清楚，别耍花样。”

“冤枉啊，我没有说谎。真的是路过！就听说那里刚死了个人，于是就好奇跑过去看看。”

“那么一切就都是你自己说的。那个人明明是意外死亡，你却胡扯什么神鬼邪说，你这是故意散播恐怖言论，制造恐慌，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将你立即逮捕！”

戎世昭本来就不会真的逮捕他。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吓一吓对方，如果他真的心中有鬼，必然会露出马脚。象这样被诈上一诈，心理素质若再要不好，说不定还能尽快吐露实情招认了。

“警官大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妨碍公务！我就是嘴巴欠一点，平时喜欢凑个热闹，这个也不犯法吧？”

见胡三果真急了，着急为自己辩解，却又始终不得其法，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几句话，戎世昭决定帮他一把。

“那人一看就是发生意外死亡，你为什么会说成是诅咒，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你是看到或者听到过什么，还是说你只是全凭想象捏造，凭空鬼扯一通？”

“不是这样的，哦，哦，我知道了，我说”，那人似乎被一下子点醒，似乎终于看到了脱罪的希望，表情又瞬间变得急切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开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似乎还有一些犹豫。

“你别动，就站在那里说。”察觉到对方似乎想要靠近，被他喝止住了。

“长官，你可能不相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死人了。我原来也以为是意外，可是发生了也已经不止一次了，少说两三年里也总能有那么一两回吧。一次还好说是意外，可多了总会让人觉得有那么点邪乎，那周围可是早就被铁丝网给封住了，还是有人死，就象是受到某种死亡召唤……”那人一边小声地说着，甚至还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似乎唤起了他某些可怕的回忆。

“死的也都是十几岁的青壮年，而且这玩意它不咬身体光咬头，这不奇怪吗？而且我偷偷看过，不过我发誓我可什么都没动啊，长官大人，我就是好奇去瞧了瞧。”

“你继续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我看过一两次，都是没了牙齿的，缺的还是门牙，长官您说野兽还会吃牙齿吗？我只听说过吃肉的，吃牙齿和头的还是头一回看见，所以就……”

“这话你还跟谁说过吗？”

“没有了，绝没有了，呃，还跟我媳妇提过，不过她口风很紧的，绝对不会到处去说，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我回去一定叮嘱她别啥都往外处说去，我保证！”

“嗯，行了，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通知你。可是我不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还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明白吗？”

“明白！放心，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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