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是因为感知到了宫远徵的呼唤,奚无的身影于他身后的空中凝实,静静地看着坐在台阶上,抱着一个旧灯笼黯然神伤的宫远徵。
“你怎么了?”她悄然落地,无声无息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哭了?”
他脸上有泪痕,眼眶通红,神情脆弱又无助。
听见奚无的声音,他像找到了救星,疯狂地把手里的灯笼往她手里递,“奚无,你能把这个灯笼恢复原样吗?”
“我...我把哥的灯笼修坏了,这是朗弟弟的灯笼...这上面有他留下的痕迹,但是被我弄坏了...”
“你能把它变回去吗?就是变回之前那个样子!”
宫远徵的声音仍带着哭腔,掺杂着丝丝破碎的执拗和疯狂。
这所有的失控,都是因为他口中的哥哥。
奚无接过灯笼,但没有说话,而是回头看向漆黑一片的角宫,他就在这里枯坐了半夜,没人来劝他回去,也没人来为他添一件衣裳。
“我需要,一滴你的眼泪。”
她说着,抬手一点,指尖点去宫远徵脸上晶莹的泪珠,然后,送进了口中。
是苦的,非常涩口的苦,这代表眼泪的主人此刻非常难过。
通过这滴眼泪,她似乎有一些明白了此刻的宫远徵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一时间,她甚至觉得鼻子发酸。
这种感觉很陌生,她不理解,也想不明白。
“你唤我,只是想修好这个灯笼?”她提起手中破旧的灯笼,看得出来破损的地方被精心修补过,他要的修,是将灯笼恢复破旧的模样。
忽然,她感受到什么,不禁有些疑惑,“这盏灯笼上,有愿力。”
皓腕轻抬,奚无牵引着那丝愿力剥离出灯笼,渗透进她体力。
这一刻,汹涌澎湃的思念与仇恨扑面而来,奚无倒吸一口凉气,守住心神没有被这一瞬间的强烈冲击击溃。
“好强大的愿力...”奚无轻轻感叹一句,施法将灯笼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好了,还有别的事吗?”将灯笼递回去,但宫远徵没动。
他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整张脸埋在膝盖上,好似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他沙哑的声音才轻轻传来:
“在哥哥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朗弟弟...我只是想,让他高兴,但我又让他失望了。”
宫远徵很难过,不仅仅难过哥哥的斥责,比起对哥哥的冷待感到失望,他更痛恨自己害死了朗弟弟。
没有窥探他的心声,奚无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只能幻化出一件外袍披在他肩上,学着从前见过的样子,轻轻摸他的头。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句话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荡,尖锐又刺耳。宫远徵轻声呢喃,“可是我不是衣服...”
好混账的话,奚无如是想,她轻声安慰:“你就是你,只是你自己。”
为什么,总要拿自己和其他人比较呢?
奚无不明白,但那滴眼泪的苦涩还刻在脑海里,让她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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