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吴邪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上的拍卖会。
以前他倒是参加过不少古董拍卖会,但那都是一些不太起眼的,很小型的场子,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吴邪还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不是正规的他也不敢去。
这一次倒是让吴邪新奇的同时,更在心里点染了一种莫名的野望。
下了车就有服务生上前接引,吴邪眼皮微垂,再次掀开又是!一副温润内敛子模样,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无端的让人看出隐藏的锋利。
踏入内堂的一瞬间,张念年微垂的眼眸猛地抬起,一瞬间压抑在身体的气势爆发,逼退了那些让人的恶心视线。
平静的脸,漆黑的眸子里讽刺的意味闪过,这不就是他们布下的局吗,怎么就开始慌了呢。
嗤笑一声,领着小官和吴邪上了包间。
正正好好的位置,一个面容苍老不掩阴戾的老头,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吴邪和张念年几人走上楼梯。
捏着珠子的手指转动,最后咯噔一声砸在桌子上。
“张念年。”阴阳怪气的念出这个名字,旁边的伙计头低的更低了。
被念叨的张念年懒散的往凳子上一倚,清棱棱的凤眸挑起,手指勾住拍卖会的名单。
“啧。”有点嫌弃出声。
都是些什么破乱玩意,眼界高的张大长老把画册扔到吴邪怀里,见他摸不着头脑,道:
“这芙蓉楼也是这边地界名声在外的拍卖行,尤其是对我们这一类来说,是个做交易的好地方,但是你看看这上面的东西。”
“什么破烂玩意都拿上来了,还把帖子递给咱们面前。”说着喉咙发出嘲讽的笑意。
吴邪挑眉,俊美的脸上染上几分兴趣,打开册子随意翻看了几眼,就知道张念年为什么这么说了。
这也难怪他年叔看不上眼,这上面的玩意看起来价格不菲,但是连他这种半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些东西就是些破烂货充名堂。
也就是哄一哄那些不知道真假,又想附庸风雅的外行人。
毕竟家里摆上两件古董,说出去也是有面的事。
“年叔就是这个,他给我看的图片上那鱼就长这个样。”虽然没提名字,但是张念年也知道吴邪说的是那个海叔。
“蛇眉铜鱼有三条,两条在你这,另一条在陈皮阿四那里。”张念年抿了口茶水,眉头不着痕迹的蹙起,然后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那他为什么要拿出来拍卖?”吴邪睁着眼深思,一边的张起灵听见陈皮阿四这个名字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
他好像认识他,但是那些记忆好像又不是他的。
有点掩饰性的垂下眼睛,被分割的记忆很快被张起灵寻找出来。
第一次记忆不对的地方被刻意的抹去,现在张起灵去回想,估计他早就被人算计了很久,久到他经历的事情都是早有预谋好的。
第一次大量记忆浮现,那是早些年九门吴三省他们的故事,唯一不对劲的那就是模糊不清的脸,还有那个厮杀的身影,被抵抗的敌人。
负隅抵抗。
说不清的人,身影穿梭,逐渐和那个斜倚的白发男人对上。
“小孩……祂发现了”。
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抠出深深的印记。
一切的有迹可循,瞎说的没错,他们的记忆包括这个世界都是误的。
张起灵不在选择相信自己的记忆,这个世界虚假的印记太多了。
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殊不知那是别人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张起灵自认为意识坚定,但是经历过被篡改记忆后,便不想继续下去了。
这几年的经历,慢慢改变了张起灵的一些认识。
一个人的力量固然厉害,但是现在他有一群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他们的力量加在一起,是远大于二的。
包括吴邪。
张起灵古井无波的眼睛,在吴邪略带邪气的动作上扫过,此时的吴邪还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大的惊人。
但是张起灵观察的很细致,现在的吴邪不是当初他见到的那个吴邪了,短短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还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进行的。
什么可以改变一个人?
张起灵想除了自身经历的事情外,那就只有记忆了。
他因为经历过所以清楚,在自己这种事情不是罕见的。
在张家有记录过一种黑毛蛇,这种蛇可以保存人的记忆,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获取记忆的人可以读懂费洛蒙。
人突然性格大变,不是好事。
记忆是可以反噬的,当一个人控制不了自己的记忆,那就像一个容纳量刚刚好的盒子被无限压缩了很多的东西,看似不起眼其实早就填满了每一个空隙。
当盒子再也放不下的时候,除了溢出去,盒子本身也会出现裂缝。
人的大脑就像这个盒子一样,潜移默化的改变和突然改变是两码事。
不是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一键删除的功能。
至少就吴邪的情况来看,他的记忆力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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