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刚怒目和菩萨柔肠

18 金刚怒目和菩萨柔肠

资料显示李舒平的现任女朋友有三个，小夕觉得怎么父亲有精力应付这么多性格迥异的女人。以前的私家侦探做的表面资料就这样了，小夕一早约了荣胤推荐的弘丰，实际上小夕露出崇敬的眼神是他拿出三份资料之后。

肖女士和安女士都是正牌女友，也是李舒平的挂名法人现在她们都有着上百万贷款到期，ADA在不断的给李舒平介绍有钱的大户，项目当然是虚构的高科技项目。

最近安李舒平和安娟向一个境外的公司融资，已经签署合同额为300万的投资款，第一笔是30万马上到账。弘丰递给小夕资料，第一张是父亲的私生子，第二张是安娟伪造审计报告的公司，第三章就是ADA客户里到期不兑付的起诉书“可控，合理合法就可以大胆求证”小夕谢谢在黑夜里给她温度的那双手，让她晦暗的心里有一点点的温暖。

“如果可以，不要跟荣胤汇报我的进度”小夕恳求弘丰，她介意自己的父亲这么下流无耻，她唯独不许他看见听见。

“如果你请我吃饭，每天定时请，当天我就不汇报，反正你开车是个大问题。付费的啊，所以你尽可以安排我做事，不然我第二天就管他要钱”哈哈大笑后两人击掌。

回到家小夕躺在床上想着，肖玉玫的公司已经成了空壳公司，欠贷款到期让她几乎崩溃，孩子马上就要高考，这孩子天天闹着要新款的苹果手机，闹情绪。

隔天小夕就在男孩下课的路上和他擦肩而过，他就捡了新款的苹果手机和小夕的钱包，弘丰定位设置就报警得到男孩改设置的小夕。肖玉玫当天就收到警察局的电话。

“我求你放过他吧，还是孩子，一旦有了案底就完了”肖女士手在抖，她真的怕。小夕认真的吃面，一根根的吸在嘴里的样子让肖女士不敢打扰。“你说话啊，有案底怎么办。现在没钱，要不然我打欠条”她指关节格格的响。

小夕自己报上了家门“害怕吗，这世上有鬼，真的有”小夕接着吃面。

“对不起，我--我错了孩子无辜的啊”肖女士抽泣着，她已经在抖。

“你做过什么要自己面对，否则孩子就要承受果报。明天告诉我你想怎么做。他欠的钱哪里来，哪里去，你去取证。要不你问问他？”小夕结了帐“这几天你住酒店吧，管你要债的人在你楼下守着，我的伤疤是当年被打的，现在脑子偶尔会记不住事情，所以帮我想想过去的的经过。想好了明天就撤案”小夕放下筷子，递给她一张纸。

弘丰安排小夕住在她家对面的公寓酒店，手机一早响了好几次，小夕没接------肖女士刚刚11点就来到了小夕的家，努力保持镇定

“让你等着急了，我去吃早饭了”小夕轻描淡写的经过，让她跟她回家谈。

“考虑的怎么样？进屋吧，冬天妈妈喜欢开窗户，习惯屋子里低温，这样就感觉妈妈在”小夕故意在沙发对面放了母亲的大照片，肖女士害怕了，她牙齿颤抖不敢出声“能不能咱们先去警察局，就一个小时了，我的孩子错了，我也错了，孩子还小。我答应你”

“不急”小夕看着手机，弘丰在办撤案手续了。

“你房子钥匙都放在我家。当时他偷你妈妈身份证印的复印件，你父亲另外的女人，姓安，她和你父亲一起做的。那个女人上次说漏嘴，说钱洗过了，用我儿子账户”她是愤怒的发抖，小夕看见母亲的遗像有反光正好照射进来。

“他有一个gmail邮箱，都是融资的造假资料，已经给弘丰了。”

“你们有孩子，他没准愿意帮你？”小夕转身，换了口气，她面对照片突然就嚎啕大哭“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坏，他用手机打了光练习你妈妈的签名，好几次都混过去”她抓紧拳头。

她颤巍巍的拿出银行对账单，美金账户里只有一千多块美金。还有两个U盾“他们取出融资的现金，用U盾兑换的投资款，跟我说给孩子的，三百万转进来换成美金，隔天取出，留下这个只有这么一点点美金的账户，U盾设定他的手机，用我儿子名字的。混蛋”这是款项的踪迹了。U盾和手机号码链接是核心的证据。

“这是帮伪造资质的公司，都是姓安的去对接的，邮箱里都有资料”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名片。

“应该撤案完成了，你家很多人等着，自己保重”小夕递给她一沓子钱。“我做错了要认，其实，我经常睡不着，对不起”她眼角流着泪不敢接。

小夕打开门送她出去。感觉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一咬牙就过去了。可她回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痕。

那天小夕心里煎熬独自去了金刚寺，过去妈妈和外婆供奉手抄经在这里。金刚寺里听蝉意伴佛灯，以前外婆和妈妈会坐在禅意的树下抄经。禅寺里有一株百年银杏树，现在是十二月，树叶掉了一地，寺里的师傅正在念经书。

经过大殿见金刚怒目，小夕跟小师傅带她进去，想起太平广记里的一段典故----才华横溢的侍郎薛道衡问“金刚何为怒目？菩萨何为低眉？”小僧答曰：“金刚努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道衡怃然不能对，大才子之后也了了。

已经走到了藏经阁后院，一个暮年的僧者带着她进入藏经阁后院的厢房里。小夕也请教这金刚怒目的典故，他说：“才子进入寺内，金刚、菩萨跃入眼帘：只见有的低眉，有的怒目，万种神情。薛道衡看见现有金刚怒目世人有了敬畏心才能被菩萨慈航普渡。”僧人转头递给小夕那些手抄经。

外婆的字很有风骨，妈妈的字很娟秀。默默的听到暮鼓时分，小夕恍然间觉得那群诵经的僧人中有熟悉的身影，不对，她太想念那个人了。

回家就遇到弘丰“你怎么不请我吃饭，我今天要打小报告去”他这样说是担心小夕的安危，有一份新的证词。

”下周一11点民事庭，另外肖女士也报案并起诉，她愿意出庭。口供提交上去了”小夕想想父女对打官司，这是家丑，不想外人见到。

小夕最终独自去了公墓选了墓碑，是几个小天使奏乐围绕墓拱的整块石雕，简约明朗的在阳光之下。等开庭之后就下葬，小夕要完成母亲人生最后一站，静静的。

中国的婚丧嫁娶好奇怪，墓地两侧是山，中间顶上是纪念堂，参与这人生最后道别的人都没有什么悲伤，反而像流水线的各个环节。

开庭的时候小夕就在庭上，对方没有律师，是一个公司的代理人，小夕准备充分，坦然等待庭审结果。奇怪的是对方代理人很潦草，只是说李舒平和安女士两个被告涉及另一起虚假项目融资案件被带走了，是更严重的案子，对方是境外公司，冻结他们全部资产。

不久后据说安娟在拘留所用眼镜片割腕自杀，抢救了四个多小时，痛苦异常还是死了，死后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外边，她最后什么都招供了，全都指向那个渣男。李舒平坚持要见小夕，弘丰要跟她一起，小夕苦笑摇头说“我尽义务”

他装出懊恼和泪流满面的样子“小夕，小夕啊，我是你爸，快来，到爸爸这里。你小时候---”小夕扶了扶墨镜，怕看清这个人太恶心“你记不记得半年前我被你打的脑震荡，不记得太久前的事。”

他颤抖着说“女儿，给我钱，给我找最好的律师，都是那两个女人想害死你妈，我出去以后什么都给你，你外婆家有秘密，我帮你找？咱们会很有钱”他摇着栏杆，眼睛里都是黄斑真恶心。

小夕沉默最后说“你自己信你说的吗？我妈就在这里，你信不信，你自己跟她忏悔吧，坏事做多了，死才是解脱，祝你你慢慢活着吧”胸口坠子在发烫，是她们的怒火，她再也懒得听见他得声音。“死是解脱，但是他不配。我要看着他神魂都浸在疼痛中，很久很久”耳边是妈妈的声音，声音又像外婆带着冷笑。

“你的那群女人都恨你，她来了，眼镜片都没了”小夕冲他身后笑。

“是你，你害自己亲爹要被天打雷劈---”也许是太激动，也许是真的电路不好，头顶上的灯噼啪两下就灭了。小夕冷笑，真的笑从心底发出的，然后朝着空中说“该你们了，这就是因果轮回吧”吓得李舒平浑身在抖。

最后一次，小夕站起心想到“活着，不再见了，谢谢你的缺席。”拿出一摞十元现钞狠狠的甩在他脸上就出门了，他跪在地上伸手捡一张张的捡，伸出栏杆抓最外边掉落的一张，连辅警都冷笑看着不阻止。

第二天下葬，这种时候多半是阴雨连绵，殡仪馆的礼仪人员奇怪只有一个人参加葬礼。小夕站在一排排的墓碑中，看着眼前这个大墓穴发呆，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一起躲进去。小姨怀孕不适合这种地方，她是自己一个人在这种环境里看着下葬，像极了伦敦--雾都孤儿的泥泞和寒冷。

师傅铺垫最后的防水纸，后面的窄路有几个人抬着一对鲜花编的花篮走过来。“不是我定的，你们”鲜花的点缀不会太潦草，小夕看见最后的那个人“你？”当然是荣胤，他走在最后面，打着伞，还给小夕带来披肩。鲜花都有白丝带系着，这样的精致妈妈会喜欢。小夕感激这样的妥帖，荣胤应该是几乎一夜没睡，眼下有黑黑的眼圈，手上好几个创可贴。

“还好赶上了，在弄这些花篮，抱歉，不太熟悉怎么弄”他一身黑色羊毛大衣，在礼仪人员疑惑的目光里毫不犹豫的接过骨灰坛，没有半点犹豫“给我吧，女儿一直哭，但眼泪不可以洒在墓室里的，她老人家会走的不安心。是吧妈妈”他现在是以女婿的身份来安葬的，在众人目光里双膝跪下亲手入葬封穴，都是亲手完成。最后荣胤拿出的黄色的经幡，金刚寺的经幡，小夕曾想求一副，高僧说需要斋戒沐浴24小时才行，于是只能作罢。天晴了像回到人间。

刚刚不是幻觉，荣胤这泥泞的一身，小夕赶紧帮他擦拭泥土。那墓碑是小夕和荣胤立的，上边是女儿女婿，最后荣胤亲自端着一个锦盒匆匆去了纪念堂的院子，那里面是礼金，香港人的规矩。后来那个样貌敦实的大哥扭头笑着朝小夕招手。“这里规定不能烧纸点蜡，但许先生说你们有点远，逢年过节让我们这些人帮忙洒扫，等春天在墓地四周放上苍松翠柏，你老公比你心细”小夕欣慰叹息，有他在真好。

“你冻坏了，手给我”荣胤说的掷地有声，他的手很暖和，他们一起回家。

很多事情没有坚持到最后，是看不到结果的。小夕和荣胤回家，还在电梯他就掏钥匙，就这样熟悉的开门开灯换拖鞋?“你什么情况？”小夕确认没给过他钥匙，即使他曾经来过一次，也不应该这么熟悉。家里怎么就有他的拖鞋，还是他惯用的那种品牌。

“早就说过了，当我开玩笑的，现在房主是我，以后还你”听上去挺正经的。

小夕抓狂的问“什么跟什么？”他们做了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这是明目张胆的的偏袒也是众所周知的私心，小夕想起来他总说他们之间欠了就要还什么的。“这不重要”他进屋就真当这是自己家。

小夕看他换衣服就懵了，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心不在焉出门关上。

隔着卧室门，荣胤接着说“我上周就到了，住你隔壁，公差，汇海要面谈，明天你一起去，就像咱们推测的一样M&J 的老人家一定要争取利益最大。争取为他公司留下一席之位。”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要不多冷清”等他换好衣服打开门小夕走近踮起脚抱他一下，吻上他下巴就跑去泡茶了。沉默一会儿荣胤伸了伸懒腰说“请我吃饭，复习一下汇海的发展史。”

”SH汇海蓝海二十年前利润空间就很大，二十年前砍掉经销商把利润留给企业和客户，最近几年他觉得企业生命周期到了最高处，就想出海寻找蓝海，延长他的企业寿命。管理层经验丰富但是年纪很大了”荣胤看着街头繁华，听小夕讲汇海的发展史。

“拉尔夫的数字化仓储我觉得很好？这是新概念，他专注研究了三两年了”小夕说着就来到一家本帮菜馆“本帮菜，我请你”荣胤看小夕点菜，笋干、黄鱼、菠菜苗和桂花糕，吃到嘴里分外清甜。小夕特别点了桂花汤圆给他，他喜欢甜甜的喏唧唧的东西。

“明天和孙先生见完面过咱们去过平安夜，咱们放假”他很是喜欢吃汤圆。小夕夹了一块笋烧肉，他张嘴直接吃。

小夕问“你一直都在背后帮我是吗？为什么？”

荣胤想了一下说:”最初是被荣立要求，后来是仗义出手”停了一下，他继续说：“后来是情不自禁。太子喜欢你，我养他不如说太子陪伴我。过去都是一个人，我心里都是空荡荡的，直到我养了太子，它一直治愈着我。它经常粘人，永远忘不了看见它在家门口等我的感动。每次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打开门看到它的一瞬满心欢喜。你能照顾它，我就很开心。你从没被打败，我挺震撼的，被我刁难也没放弃讨厌的我。你是真的很有界限感，让我呼吸自如，让我想近距离相处。上一次你照顾我，我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从宿舍把你带回来，那一刻我确定我们可以一起取暖，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在一起。我知道你怕什么，我不怕，我们都有坏记录的父母，但我习惯一抬头就看见你等我的灯，我选择一直站在你的背后，不让遇到危险。你强大起来，法律很公平。这就是我一直希望你独立完成这件事的原因。你手持利刃处理得很漂亮，这样你得伤口才能痊愈，才会接受新得生活和我。”

他说完了有点忐忑“我不太会和人相处，也没有时间去纠缠不清。我想你在我身边，很确定就是你，也只能是你”他不敢看小夕。

“你很好，我还是很担心，但荣立他会不高兴”小夕看见绷紧神经的荣胤，故意刁难一下，因为荣立唯一有权教育他两的人。

“他，是个大麻烦”他苦恼片刻，小夕握着他的手没再躲闪。

　　第二天的见面在三环一个古香古色的四合院。每一处细节都充满着中式气息，太阳的光芒穿过瓦楞洒在青石铺成的地面，照亮了院子的角落。可毕竟是四合院，脚下的寒气窜上来真冷。

古代把开在墙上的门叫“户”，墙上的窗叫“牖”。小夕轻轻说”这门是各种四合院大门中等级最高的一种。清朝时，只有七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用广亮大门”。

“蛮懂的啊”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者在点碳炉烹茶，小夕帮他拨开冒烟的炭。

“今天咱们喝正山小种”老者就是孙连海，这庞大战舰的领袖。茶过三道，碳火劈里啪啦的很是撩人的板栗甜香味。

“已经两次更改计划了，股东们可给我压力呢！新年看看能不能带来新希望啊？”孙先生自己用紫砂壶喝茶，荣胤和小夕用盖碗。

“欧洲人保护小股东利益，掌控客户资源这是他们惯有的思路。但是如果我们有技术核心优势，用数字化试点开始工作，双方契合形式管理，是不是可以？我们会帮您选择双方都信任的人，用技术来管理仓储，限定组合的管理团队完成任务----”荣胤在讲解。小夕就好像耳边有人说“他是个枭雄，军人作风，他喜欢赌和信守承诺”，小夕四处打量，那声音是女子，这房子半分女人气息都没有。

小夕赶紧发短信给荣胤----试试讲对赌，契约。剩下十分钟，孙先生拿了纸笔记录了对赌协议这个词。

聊完去了雕花的餐厅，一个中年人在喝粥，也不理人就离开了。人家说老会成精，孙先生就已经成了上仙，他盯着荣胤看，也在偷眼琢磨小夕“她是我未婚妻，孙先生多多赐教”荣胤客气的说，他看人得眼睛像在回忆什么。

“资料留下吧，新年后我去一趟欧洲，计划要落实“他送客，荣胤马上一副下班的样子，今天是平安夜。这里得冬天不像欧洲，是骨子里的冷，小夕白色羽绒服，在灰黑人群中格外吸引人。

“我带你去我小时候总去的地方吧，那时我爸妈一吵架，我就躲在这里看书，很暖和，好多书”可他们走近才发现已经改成新中式的温泉酒店了-----宅中有园，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见天，小夕大红脸。

“够直接，你带我来酒店”荣胤顿时一脸坏笑，小夕浑身血都凝固了。

“我没有，没有，这几年前是书店，我---”小夕很囧

“怎么，说话又不算数，冻死我了”荣胤撇嘴说。

来不及说完店员已经深深鞠躬，要带他们看温泉喝茶的区，周围的墙壁是高拱形形的，墙壁上挂满了大幅得欧式名画，轻轻推开油画，竟然是一道门，进去设计太赞。

“反正是一室一厅，不能耍赖”小夕在想，于是要了这个阳台套间。

荣胤忍不住笑了，肯定累了。他换了浴袍就躺在沙发看手机，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两人单独相处会发生一点什么。小夕偷偷担心后来就傻眼了。他应该是累极了，小夕换完温泉浴袍出来就听他呼吸轻轻，躺在沙发睡着了。小夕坐在温泉台阶，温泉裹着她白皙的腿和脚，喝着红酒。

不知道多久有热水放进来，她一转身就被荣胤紧紧抱在怀里。“胆小鬼，脸红了”荣胤哈哈大笑，“好吧，我请你吃大餐，平安夜快乐”小夕也不扭捏。

“我有件事告诉你”小夕仰望天空，不敢直视对面这个很好看的男人。

“我第一次回家被打伤，他，他推我撞在外婆的相框上，玻璃和框在头上碎掉了，右眼和右耳都出血，混乱中就昏迷了。醒过来我就偶尔能看见一些场景和听见一些声音，只是偶尔，我确定我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得东西。刚刚那古宅里就是有女人暗示我”小夕发现荣胤没有惊慌的样子。接着说“只是偶尔会出现，我担心你们把我当怪物送精神病院检查，我---，你可以走，我不生气”

还没说完，荣胤托起她的脸，凑了上来“还好伤的不重，我不怕，要是那时候要是有我，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不需要和其他人说，余生我都在”他抱着她，抚摸她的伤口在暮霭色的黯淡里轻吻。两个人品尝唇齿间破碎的泡沫，将所有的不安和寒冷深深咽入喉咙，一切都被温柔地摧毁，被柔软唇舌瓦解，血液里熔化的火焰燃烧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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