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的嗑着瓜子,眼角的余光看见王老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闷头不停的吸烟,半晌无语。
“哎,小伙子啊,你大爷这个人蔫儿巴悄的,你别介意啊!”
“大娘,我就是随便问问。”我笑了笑。
“小伙子哪里人啊?”
“我是哈市的,我听程叔叔说你家里有鱼塘,现在有钱人都喜欢吃土生土长的农家菜,这次来就是寻思和王大爷谈谈鱼塘里那些龙虾的事情,你们可以提出一个价格,我可以购买,一次性付款。”我想了想说,鱼塘虽然很大,但是这些龙虾和鱼的资金我还可以搞定,想要和王老汉进一步的交谈,必须要让他看见利益。
我的话刚说完就看见王老汉猛地抬起了头,两眼放光,就像多年的光棍忽然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一样!
见到王老汉放光的双眼,我知道自己下对了药,正了正身体笑道:“王大爷,你有意思和我谈谈吗?“
“有,有!”王老汉不停的点头,客气了很多,他详细的将鱼塘的事情说了一番,我仔细的听着,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等到王老汉说完之后,我们俩最终将价格谈好,为了不让王老汉担心,我当场就和他签了合同。
王老汉拿着合同憨笑了半天,毕竟我给的价格比一般的商贩高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将合同叠好,随后打发他老伴去做点饭菜,非要和我喝点小酒,我也没有拒绝,“王大爷,咱们已经签好了合同,你放心吧,等到你收获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的,如果我不来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我,我会赔偿你违约金的!”
王老汉摆摆手,磕了磕大烟袋,“我相信你,程大勇的侄子办事肯定讲信用!大侄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你好像对当年的案子很感兴趣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王老汉正色起来,“你不用瞒我,俺看的出来!”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最近这里已经来了好几拨人,那些警察不止一次上山,俺知道肯定是来调查当年的案子,你刚才问起这件事我就知道你也和他们一样。”王老汉放下手中的大烟袋,“你想知道啥?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我感激的点点头,“王大爷,当初你承包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你指的是啥?”王老汉皱着眉头,“我当初承包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案发的几个月之后了,这里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哎,你是没有看见啊,当时老谢两个人死的惨啊,镇上的人都说是老谢他儿子杀的人,虽然那小子当年不务正业,但是也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爹吧?这个案子曾经轰动了很久,但是后来忽然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几乎都忘记这个案子了!”
我仔细询问了王老汉很久,他都一一的回答于我,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直到我们俩要喝完酒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件让我精神抖擞的事情,“王大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老汉喝了一口老白干,咂了咂嘴巴,叼着大烟袋说,“俺能忽悠你吗,你现在可是俺的财神!那天我记得特清楚,很大的雨,我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看见老谢他儿子喝的醉醺醺的,他去了镇上的铁匠铺,出来的时候,裤腰带上别了一把刀!”
“铁匠铺现在还存在吗?”我激动的问。
“老邓早就不做铁匠了,他现在在家弄孙为乐,程大勇知道他家在哪里的!”
“多谢王大爷!”我激动的有些手足舞蹈,这个线索真的是及时雨,太重要了!又聊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离开了王老汉的家,在我临走的时候,我跟他说如果别人也问起这个案子的事情,关于邓铁匠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也许是因为我给王老汉一笔预付金的问题,王老汉拍着胸脯说绝对不会。
当然,王老汉也问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他这个案子关系着一些大人物,除了镇上一个叫做何南的警察,其他人你都不可以相信,王老汉虽然已经60岁有余,但是精明的很,一瞧我凝重担忧的神色就知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知肚明。
趁着月色,我急急忙忙的回到了程大勇的家,他正在看电视,我一进屋就问起关于邓铁匠的事情,程大勇说今晚已经很晚了,明早咱们早点过去看看。这一夜,我的心一直很激动,也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就醒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穿好衣服就敲开程大勇的房门,他说吃点饭在过去吧。
虽然我很着急,但是总不能饿着肚子过去,随便吃了一点早饭之后,我和程大勇一前一后离开了家,在路上的时候,程大勇和我说邓铁匠那个人的脾气特别倔强,但是打铁的手艺在方圆百里绝对是第一,不过他有一个毛病,腿脚不太利索!
详细的了解了一下关于邓铁匠的情况之后,我觉得邓铁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如果郭雄杀人那把刀真的出自于他的手,这件事真的是峰回路转了。足足走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程大勇的脚步才缓慢下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说,“到了,也不知道邓铁匠在家不!”
我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这个时间邓铁匠应该在家吧?我也只能希望他在家,如果不在家还真就麻烦了,因为我相信一旦郭雄来了程家镇,他一定会找邓铁匠,我一定要在郭雄找他之前觅得一些信息!
“咚咚!”程大勇轻轻地敲着大铁门,院子里传来几声大黄狗的叫声,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谁啊?”
“老邓,是我,程大勇!”程大勇回头看着我,“邓铁匠在家!”
大门打开,眼前出现一个60岁左右的男人,肤色有些黑,头发有些花白,他看了看程大勇,又侧头看着我,“老程,大清早的你不去卖鞋,来我家干啥子啊?”
“找你说点事,咋的,就让我们爷俩杵在门口?你不会抠门到连杯水都不让喝吧!”程大勇开了一句玩笑。
“进来吧。”邓铁匠走向屋子,看着他的背影我才发现他有点跛脚。
程大勇拍了我一下,小声的说:“我和老邓的关系还不错的,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你想知道啥就问他!”
我点点头跟着程大勇走进了院子,一进入院子就看见墙角堆放着一些打铁需要的器具,程大勇说邓铁匠虽然已经不打铁具多年,但是这些东西却一直留着,毕竟是养家糊口的活计。
我暗自点头,见到那些器具被擦得发亮,我就知道邓铁匠是一个怀旧之人,对于自己的手艺有着绝对的信心,发现了这个情况,对于接下来的谈话我也多了一份信心。
进入屋子之后,耳边就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举目看过去,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躲在邓铁匠的身后,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和程大勇,见到如此可爱的孩子,我的心里忽然想到和谢真真的事情,看来还要加把劲啊!
“坐吧。”邓铁匠没有太多的神色指了指椅子,随后抱起了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我和程大勇一眼,搞得气氛很尴尬。
程大勇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道:“老邓,你说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咋还这个脾气?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战友的儿子,叫冷扬!”
邓铁匠微微他起头,看了我一眼继续逗弄他的孙子!
这种不被人放在眼中的感觉,我已经习以为常,自顾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邓铁匠有一会儿,我咳嗽了几声笑道:“邓叔叔,我知道你不太善于沟通,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找你只问你一件事!”
邓铁匠头都没抬,“说!”
程大勇看了我一眼,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见到程大勇的神色,我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邓铁匠微微的抬起头,“什么事?”
我搓了搓手,没有避开邓铁匠的眼神,“关于你打造铁具的事情!”说道这里的时候,邓铁匠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一种极其自信的笑容,他抚着孩童的头发看着我有几分钟,终于开口接过话茬。
“虽然我现在已经老了,但是我这辈子亲手打造的铁具还记得很清楚,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别婆婆妈妈的!”
“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问你一个人以及一把刀!”我掏出香烟递给邓铁匠和程大勇各自一支,点燃之后我笑道,“邓叔叔,多年以前的一个雨天,老谢的儿子是不是在你的铁匠铺买了一把刀?你能够告诉我那把刀的形状吗?噢,对了,那一天就是老谢和卖肉那人死亡的那一天!”说完,我紧紧的盯着邓铁匠的脸色!
邓铁匠的脸色红白交替,一双眼睛也半眯起来,他轻轻的放下怀中的孩童,狠狠的吸了几口香烟,随后抬起头注视着我,“你问这件事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看邓铁匠的脸色,顿时就知道他记得这件事,揭开凶器的谜团看来有希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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