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轮着地的那瞬间,钱牧就猛地松开刹车。
车子猛地弹跳而起的时候,再一次直接朝着被保镖挡在后面的冯绍峰父子两冲过去,车子后轮摩擦地面,吱吱作响,冒出一股白烟。
张敏眼看着旅游车距离,都吓得眼睛睁大了,在这一刻,她真的怀疑钱牧是想要接着这个接近冯绍峰父子的机会,刺杀冯市长。
她刚准备开口大喊的时候,吱呀一声,旅游车直接在距离保镖差不多不到一米的距离转了一个圆圈,车尾紧贴着其中一个保镖的裤腿扫过。
车子背对着冯市长一团人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来了,张敏才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这种跳动仿佛心脏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似得,浑身像一团泥一样酥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种刺激,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后怕,可偏偏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给我围起来!”不待张敏好好体验这种感觉,她就听到冯市长冷喝的愤怒声音。
接着,持枪的保镖冲上来就把旅游车团团的围住了。
钱牧看着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眼底深处瞬间闪过一抹杀机,冷冽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回应着身边的一个身着西装革履,明显是退役士兵的保镖,声音冰冰的:“我数三声,把你手里的破烂玩具拿开!”
“一、……”
保镖的额头冒出冷汗了,钱牧冰冷的声音,或许普通人听着只是冰冷,可上过战场,杀过人沾过血腥的人,听到钱牧的声音,都会感觉到这种声音不是一般普通的冰冷。
这是一种仿佛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声音中隐藏的那种暴戾的戾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一头不受控制的恶魔,噬人吞血。
保镖能感受到,经常磨枪,和歹徒有过枪战,而且近距离坐在钱牧身边的张敏也感觉到了。
那种戾气,真的很吓人,就是当日在废弃工厂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过。
张敏哪里知道,刚才刺激的飙车中,钱牧回国后,一直自我控制的那种噬人般的疯狂躁动就被释放出来了。
现在这些保镖拿枪指着他,钱牧自己都控制不住隐藏在他身体内,那股躁动的戾气,甚至言行都不自主的受到这股长期来养成的戾气影响了。
张敏是不清楚钱牧的情况,可有一点她十分清楚,千万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不然等到钱牧数完三个数字,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震惊东海的事情呢。
她忙开口喊道:”冯伯伯,你就是这么迎接侄女的嘛?”
张敏一开口,早看到张敏的东海市市长冯军也不可能装傻充愣了,哈哈笑着摆了摆手,让保镖们退下,看似玩味的说:“原来是张家侄女儿呀,你刚才玩儿的这一手,可是把你冯伯伯吓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张家容不下你冯伯伯,要刺杀我呢。”
老狐狸!
张敏虽然说得很低,可还是被坐在近距离的钱牧听到了,钱牧看着张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估计是吓得浑身发软没力气,他忍不住心里面暗暗好笑,伸手搀扶了张敏一把。
张敏这才依着车子跳下来,跳下地后,身子还晃了晃,不过脚踏在结实地面那种感觉,还是让她很是轻松的吁了一口气。
张敏扶着旅游车站着,等着冯军父子靠近,这倒不是她故意摆谱,而是她现在离开车子的搀扶,就会直接跌倒在地的。
等冯军过来后,张敏就开口委婉的反唇相讥说:“冯伯伯你很会说笑,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刺杀的了你吗?你可不能以大欺小,给我头上扣这么一顶帽子,我还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发展呢,你冯叔叔金口要是一开,牙齿碰撞,随便说点什么,断了你侄女的仕途,侄女可不答应。”
张敏的反击可以说绵里藏针,冯军想要趁机给张家扣一定不尊领导的帽子。
张敏话里话外却在告诉冯军,你要是这样做了,那你就是欺负小辈,以权谋私,以权压人。
这就是不对待的说话艺术。
冯家把张敏和张家捆绑在一起打压,张敏却剑走偏锋,直接把自己从张家里面摘出来,说成一个长辈高官以权欺负一个小女孩儿。
冯军不由的高看一眼张敏,对于站在身边连最起码的心思都不会隐藏,只会表露出愤怒的儿子越加感到不满意。
原本他就知道张敏这个女孩子,别看是个女的,可肚子里的弯弯绕一点儿也不少。
可真正的接触之后,他才知道,张家把这个闺女送入仕途,而且看样子是要全力支持,不是没有道理。
冯军瞬间就把张敏放在和自己同一个位置来看到,他从来不会以一个人的性别、年龄来判断这个人的的地位。
张敏的心机,有资格让他郑重对待。
冯军眼神的余光越过张敏,瞥了眼老神在在坐在车上的钱牧,眼神有些不快。
作为堂堂的东海市市长,从京城下来挂职镀金,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的冯军,对于一个见了他竟然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的晚辈,打心底里有一种厌恶和愤怒。
尤其这个人还摆了自己儿子一道,敲诈到自己头上来了。
于是乎,冯军就说:“侄女儿你是吓得站不稳了,可车上坐着的这位年轻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事情啊,刚才对我的保镖充满了杀机,我可不敢相信他呀。”
老狐狸!真够狡猾的!
张敏在心里面又骂了一声,笑着走到钱牧驾驶座旁,拉了钱牧一把,把钱牧拉下来,笑盈盈的在钱牧很不自然的的神情下挽住钱牧的手臂,对冯军介绍道:“冯伯伯,你可别给人乱扣帽子,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钱牧,刚刚退役回来,缓不适应都市的生活,还没疯够了,今天我们两个玩儿高兴,所以就做出了一点出格的地方。”
张敏满面微笑的说着,心里面还在骂冯军是个老而不死的老东西。
尽管她对自己的手段很自信,可面对冯军这样的长辈,作为小辈的天生就不占优势。
“噢,是什么样的青年俊杰,能让你这个眼高于顶的小丫头折服呢?”冯军这句话是冲钱牧问的,意图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钱牧的背景。
他需要判断到底要不要为不争气的冯绍峰花这笔钱,最主要的是,他想知道钱牧的背景,进而知道钱牧这个突然出现在东海,却已经引起很多人注意的年轻人,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势力,如果张家与之结合,又将给东海市的格局造成什么影响。”
尽管钱牧没有猜到冯军肚子里具体打什么主意,可还是听出面前这个老狐狸的试探来了。
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面,随意的说:“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青年俊杰,就是比贵公子长得帅一点,比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脑子罢了。”
“钱牧你找死!”站在冯军背后,自从钱牧和张敏成双入对的出现后,就阴沉着脸色的冯绍峰,听到钱牧这么赤裸裸轻视自己的话时,再也不忍了,指着钱牧就威胁道。
“呵呵,冯公子,我好害怕啊,忘记告诉你了,你那晚想致我于死地的证据,我掌握了一些,要是我心情不爽的话,比如现在,你输了的东西没有给我兑现,我心情很不爽啊。”
冯军狠狠地扭头看了眼冯绍峰,心里面窝火极了。
他的儿子,被别人当着他的面,这么不给情面的嘲讽,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也十分的无光,偏偏他儿子还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
冯军不不开口,他眯着眼笑看着钱牧,感叹道:“有句话说的好啊,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喽,我们这一代人已经老了,以后国家的发展,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呀。”
张敏站在一边,看着钱牧几句锋芒毕露的话,就逼得冯军这个老狐狸不得不自损掩面,当着两个小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心里面暗爽极了。
冯军说完后,笑着邀请道:“既然碰到了,那一起打个球吧,我看看你们这两个小辈的球技如何。”
面对冯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张敏的身份决定了她这回不可能帮钱牧什么了。
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最明显的表现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城西警察局的督察长,作为督察长,岂能向上司讨要债务。
“不着急”钱牧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来这里,就是作为一个债主来的。
所以他根本就没把冯军市长的身份当做一回事儿,尤其是这个人还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在天上人间,想要坑他。
他笑着说:“冯市长,我来这里呢,就是为了令公子所欠下的东西而来的。”他边说还边看着冯军,观察到冯军想要开口,他立即再次开口,话语凌厉,暗藏机锋:“我知道冯市长现在在想什么,如果令公子不想归还的话,其实也可以,就是不知道现在我掌握的证据,够不够让令公子享受一辈子的牢狱之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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