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正在滚动播放着一条新闻,就在一个小时前,淮海路附近出了一起特大车祸,一辆路虎和油罐车相撞,路虎车主当场死亡。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张着嘴巴看着电视屏幕,紧接着我的心脏开始紧缩,这痛感让我直不起腰来。
蹲下身子,我的手紧紧捂在胸口,不会的!不会的!卓翰不会就这样死掉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4:34分...
但我已经被刚刚的梦吓醒了。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不断闪过梦境里的画面,心脏再一次紧缩。
只是个梦而已,江妤,梦是反的!反的!
我不断重复安慰告诉自己。
缓了缓,我让自己平复下来,索性起床去洗漱。
昨晚我哭到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了,连澡都没洗,林维显然也没有回来过。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我呆坐了一会,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起身去隔壁房间看孩子们。
坐在床沿上,深深凝视着孩子们睡得正香的可爱脸蛋,我真的想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活到老, 我想卓翰,想林维,我想他们都心想事成,活得肆意逍遥。
哪怕,哪怕在那样的世界里,他们的生命里并没有江妤这个人的出现。
轻轻躺在孩子的旁边,闻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奶香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清空所有思绪。
江妤,就这样吧!鱼与熊掌,岂能兼得,既要又要是很伤福报的。
·
卓翰没有再打扰我。
这一周,他突然像在人间消失了一般。
我跟林维很快签好离婚协议,说好共同抚养两个孩子,我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往日平静。
可我却日日心神不宁。
一颗心惶惶然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这一天,安静了好几年的同学群突然有人说话。
我这晚睡得早,第二天醒了才看到群里聊了99+,还有人@我,大家叽叽喳喳聊了很多。
我点进去,发现群里置顶了一份讣告。
我倏地莫名打了个激灵,心脏一下子狂跳不已,右眼皮比往日跳的更加厉害。
我瞪大眼睛盯着讣告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眼睫疯狂的颤动着,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甚至还有同学发了卓翰照片,黑白色的。
我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下一秒,我惊吓似的扔掉手机,跌坐回沙发,眼睫抖,心脏紧缩着,慌乱得抖着手拿起茶几上的白开水仰头喝了几大口。
不会!这一定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
“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了起来,打破了一室寂静。
我茫茫然回过神来,扶着地板缓慢地站了起来,跪坐了太久,双腿麻得几乎要站立不直。
我咬咬牙忍住了疼痛,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以为是林维忘记东西回来取,慢慢单脚跳立去开门。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我愣了愣。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清清,她一脸风尘仆仆,还是老样子,一头利落有型的短发,纤细的身材。
“妤宝...我看群里你昨晚到早上一直没出声,心里很担心你,我就是觉得你应该会很难过,所以...”
清清进来拉着我手臂,歪着头一脸担心看我,“你、没事吧...”
我怔怔地看着清清,她这样一大早跑来找我,一种从心底浮上来的恐惧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冷。
难怪我的右眼皮连续跳了几天,难怪我连续几天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
这种无力的感觉逼得我几乎呼吸不过来。
我喉咙滚动,艰涩求证,“卓翰...真的?”
声音颤抖得打结,“他死掉了?”
清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眼底浮现一抹悲悯之色。
“前几天出的车祸,就在你家附近那条大道上,那天还上了新闻。”清清难过的说。
我眼睫迟钝的颤了颤,忽然失声,眼泪毫无预警落下,手脚冰冷,这么说我那天晚上做的不是梦?
他出车祸的路段是来我家的必经之路,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事情的完整经过,必定是我的那通电话,让卓翰急急忙忙地想往我这赶。
可意外总是比爱情来得更快。
“啊!”
缓缓蹲在地上,我抱着头大声哭了出来,不是那种不顾不顾的嚎啕大哭,可是哭到我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的咳嗽,一下一下,似是要将灵魂都咳出来般。
老天爷,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会死掉啊?
我抬起手臂,用衣袖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可这个泪水像关不掉的水龙头,怎么擦也擦不完。
心脏传来针刺般的痛意,我脑海中闪现很多碎片式的记忆,有少年时代,他站在走廊上的样子,有他明明很害羞却装作冷脸与我打闹的样子。
还有在凯悦酒店的那个夜晚,他追下来问我,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不可能,他说:“江妤,如果...”
可惜我没有听他说完那个如果,我狼狈地逃跑了。
这个世界,真是残忍到叫人害怕。
如今我和卓翰,以后真的再也不会遇到了。
这就是我和他这一世的命运剧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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