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四殿下为什么不等我们一起回京呢?”爬西岭雪山时,苏引好奇地问云破晓。
虽然她十分喜欢跟云破晓单独待一块儿,但因为柳婵霜的嘱托,她对吴庄南昭就生出了几分好奇。
云破晓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引一眼,道:“你真以为他一直是孤身一人在西陵城么?”
“啊?”
“他在西陵二十多年,也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此次被抓是因为秦放忽然出现才失手。他出谷过后就被人接走了,我担心你的安危,正准备闯进去看看你就出来了。”
云破晓说着便瞪了她一眼:“平时喊你多看书学点儿阵法术法,你就只记得打麻将。”
苏引脸一红,扯了扯他袖角:“哪有,人家很努力看书的好嘛。”
“还敢顶嘴,秦氏一脉布置的奇门遁甲术何其简单,你为什么半天闯不出来?”
“人家一时也没注意嘛,就着了道。大将军,这儿山好高啊,您牵小人走好不好?”
苏引说着就暗戳戳去牵云破晓的手,小心翼翼的。
云破晓怔了怔,反手将苏引的手整个握住。掌心温热的热气传到她手上,她一阵心波荡漾。
高耸入云的雪山,一眼望去看不见边。走到半山腰就又开始下雪,铺天盖地的。
苏引走得气喘吁吁,云破晓却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
于是苏引拖着云破晓的手喊道:“大将军,咱们在这里歇会儿会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这儿歇什么歇,又不是平地,四周又都是雪,容易摔下去。”
云破晓说着转头看了苏引一眼,瞧见她那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就愣住了。
旋即他讪讪道:“那,那就歇一会儿,喘匀气就走。”
苏引莞尔一笑,二话不说又扑到云破晓怀中,紧贴着他的心口仔细地听了听。
心跳十分平稳,不像正常人爬山那样的反应。
这令苏引又想起了柳婵霜的话:他之所以活下来并不是他运气好,而是有人用五行术镇住了他的魂。
所以,其实他早就魂不附体?仅仅是靠着五行术镇住身魂,所以才没有这自然反应?
那……他会举吗?
苏引越想越污,情不自禁把前几世储存的几百个G的动作片男女主脸换成了她和云破晓的,好一阵心波荡漾。
云破晓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已经被这猝不及防的拥抱弄得又紧张又惶恐,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
他板着脸训斥道:“无双,你不要动不动就以下犯上,本帅也是有尊严的。”
大概是知道云破晓疼自己,苏引有恃无恐,娇嗔道:“小人走累了,想靠靠大将军嘛。”
“让你平时不锻炼,这点儿就累了?你看追风和大白它们跑多快,都前面去了。”
“小人不跟它们比!”
苏引笑望着云破晓俊逸的脸,心头悸动,但没吭声,也不放开他,就那样看着。
她觉着,云破晓肯定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只是不想说破。
不过这样也好,被他悄悄护着疼着,也是一种幸福。
“大将军,四殿下说我黑得像煤炭,你觉着呢?”
云破晓把她脸上几根乱发拨到耳后,仔细瞅了瞅:“他眼瞎,你别信,你哪里像煤炭。”
苏引脸色一喜,还没来得及骄傲,云破晓又补了一句:“你这脸分明黑得像锅底。”
“……讨厌,不跟您讲话了!”
苏引扭头就走,哪晓得脚下一滑,只听得“哧溜”一声,她便顺着山路栽了下去。
这上山难,下山就快多了,她就像自由落体似的一下子滑了老远。
“无双!”
云破晓扑过来时来不及拉住苏引,眼睁睁看着她倒栽葱似的在树林间撞来撞去。
“汪汪汪……”
云宝飞扑了过去,也是太滑,四个蹄子都控制不住身体,跟苏引一样劈头往下栽。
追风和大白就精明多了,高高站在山坡上望着,无动于衷。
追风还瞥了眼大白,眨巴着眼睛呲着牙,仿佛在说:“你看你那傻缺的主子,好笨。”
大白仿佛看懂了,还点了点头!
这厢,云破晓提了口气,如苍鹰一般俯冲下去,但还是没能在苏引掉坑之时抓住她。
——是的,她掉进了捕兽坑。
云宝要稍微聪明点,抱着一棵树没能摔下去。云破晓把它拎起放上山路,才又去看苏引。
她灰头土脸的,身上没事,就脚上还有血迹,想来是崴着了。云破晓飞身跃下捕兽坑,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果然错位了。
他不悦地瞪了苏引一眼:“走个路也不让人省心,这要是没我在,谁来救你啊?”
“要不是您说人家黑得像锅底,也不会掉进来。”
“你这脸可不是黑得像锅底吗?”
“……您还说,您还说,您不要救我了,您去找那些皮肤白若凝脂,吹弹可破的女人吧。”
语音一落,苏引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偷瞥了云破晓一眼,他低垂着眉眼,手还在轻轻摸她脚踝的关节。
他会发现吗?
他听出来了吗?
这一刻苏引好紧张,又期待云破晓知道她是女儿身,又不希望他知道,因为知道她就不能这般肆无忌惮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苏引有点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喊道:“大,大将军?”
“嗯?”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啊啊啊!!”
脚踝一股剧痛袭来,苏引把后半截没问出口的话全都忘了。
等她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时,云破晓已经撕下一截袖子给她把脚踝出血的地方包扎好了。
“你刚说什么?”他一脸正色问。
苏引哪里还问得出口,别开头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不吭声了。
云破晓抱着她一个纵身飞出了捕兽坑,云宝连忙走上来舔了舔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苏引吸了吸鼻子道:“云宝,我没事,虽然大将军欺负我,但是我大度不计较!”
云破晓抿了抿嘴没吭声,朝她蹲下:“上来!”
“哦!”
苏引爬上了云破晓的背,扭了扭身子,找了个特别舒适的姿势趴着,偷看着他低垂的侧脸。
好好看,棱角分明。
山坡上,大白嘶嘶地叫了起来,很是欢悦。
苏引抬头望去,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偷的两袋土豆,问道:“咦,对了大将军,小人千辛万苦偷的土豆呢?”
“四殿下先带走了,这土豆是什么东西,你还专门去偷,这要被发现丢的可是我的脸。”
“这可是庄孝韩专门从罗刹国带回来的,这东西是吃的,产量特别高,对生长环境要求也不高。小人寻思着边关粮食紧缺,让他们种土豆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你如何知道?”
“那是因为小人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苏引正要大吹大擂,云破晓忽然把她从背上放下来,又一个公主抱将她横抱起。
他低头看着她,淡淡道:“这样抱着,你吹牛皮我能听得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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