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引神色一凛,惊愕地看了裕王一眼:“王爷,您何出此言啊?大将军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他本应该挺好,但……”裕王没说完,指了指前面路口,“从那儿穿过去便是东宫的侧门,苏将军可以从那儿进。我的府邸在南边,便不与你同行了,告辞!”
“王爷……”
裕王扛着锄头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了个悬念卡在哪儿,令苏引浑身上下难受至极。
她生平最讨厌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这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裕王,怎么瞧着也不是省油的灯。
东宫侧门虽然不起眼,但也有重兵把守,苏引亮出云破晓的将军令就一路畅通无阻。
进门后不远就是荷塘,再往前走就是花园,穿过去是东宫的正殿。
苏引刚走到走廊,便看到禁卫押着无数个女子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推推搡搡的还。
“大人,放过奴婢吧,我们只是东宫的宫娥,并没有侍寝。”
“大人饶命,饶命啊。”
“赶快走,还废话什么?你们主子现在都关在天牢,保不定就要掉脑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人啊,大人放过奴婢吧,奴婢的身子还是清白的,大人……”
苏引站在转角大略数了下被带走的宫娥,足足有三百多人,她顿时就震惊了。
这吴庄子堤别的不行,驭女之术倒是可以。这么多人,他一天换一个人,整整一年都不会重样。
这个时代,被选进宫的女子都是处子,真是享福。
最后出来的是凌飞,沉着脸拧着眉,一脸的心事重重。
苏引急急地走了过去打招呼:“凌大统领!”
凌飞一愣,往苏引身后看了眼:“你一个人吗?怎么从这儿过来。”
“哦,是裕王指引我抄近路,就遇到你们在这儿抓宫娥。她们怎么了,都会被牵连吗?”
“或许吧,这要看刚继任的新皇如何处置了。”
听凌飞这语气,似乎对吴庄南昭有些不满,也不知道受什么委屈了。
她拱了拱手,道:“那我便不打扰凌大统领办事,告辞!”
“苏引……苏将军!”凌飞叫住苏引,忽然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大将军在府上吗?”
“他回军营了,你有事?”
“也没,就是随口问问。”
凌飞说着拱了拱手,倒是先转身走了。苏引盯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有些纳闷。
莫不是吴庄南昭兴师问罪了?
还是又怀才不遇了?
当初凌飞离开云破晓,本就是想要大展宏图的,谁成想蜀皇的命这么短,几个月就没了。
苏引边走边问,才辗转来到了平昭宫,前后足足耽误了两三个时辰,天都要黑了。
这才过去三四天,平昭宫内外就焕然一新,满目疮痍的府邸经过樵无他们紧锣密鼓的修复,瞧着气势磅礴。
家具什么的还没开始打造,但雏形绝对比蜀皇的建乾宫更加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吴庄南昭此时还没回宫,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宫娥走过来道:“奴婢小月见过苏将军,皇上说让您在宫中稍等。”
“哦,不着急,我去看看樵无他们修好的屋子。”
“苏将军请!”
“嗯!”
早前苏引就看过这平昭宫的结构图,所以熟门熟路。
她从东转到西,每个房间都又打量了一遍,师傅们修缮得非常完整,跟新建的似的。
她很喜欢古建筑,当代的故宫都去过好几次。然而西蜀的皇宫与故宫比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她才来到吴庄南昭的寝殿,这儿一如既往的简陋,就连床榻都还没换新的。
吴庄南昭真的十分沉得住气,这要是换做他人,哪管什么国丧不国丧,登基,占地方,先过把皇帝的瘾再说。
但他没有,悉心地举办丧事,守孝,礼仪一样没缺,做得面面俱到。
太无可挑剔了。
可人一旦太过完美就会让人觉着恐惧,因为找不到瑕疵,软肋,就无懈可击。
苏引正四处打量着,忽然听得房梁上窸窸窣窣。
她一抬头,便看到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从房梁上缓缓凑下来,满口细牙白森森的。
没错,是凑过来的,因为这条蛇的尾巴还卷在房梁上。
它居然……有一丈多长!
“——啊啊啊!”
苏引的尖叫声被一道凌厉的人影裹挟,紧接着她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一抬头,便对上吴庄南昭那黑白分明的星眸,沉得如深海碧潭。
“皇,皇上,有蛇……”
语音未落,苏引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所以她未瞧见吴庄南昭抬手打了个响指,这条狰狞可怖的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无踪。
他抱起苏引,放在了谁人都没敢睡过的床榻上。
苏引怕这些丑陋的冷血动物,被吓得不轻,不省人事地躺在那儿,脸都是煞白的。
小月急急跑进来:“皇上,苏将军他……”
吴庄南昭抬了抬手,让小月退下了。旋即袖袍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扫过,直接把门关上。
他转头盯着苏引还没他手掌大的脸,忍不住伸出指尖从她脸颊勾过,然后是眉眼,仿佛在勾勒她的轮廓。
“无双啊,朕看遍世间无数倾世貌美的女子,都心如止水,倒是你勾起了朕无限的好奇之心,唉,可叫朕如何是好呢?”
是啊,如何是好呢,她那样喜欢云破晓。
看了很久很久,吴庄南昭才站起身,拂袖挥过,寝殿的门又开了,小月还在外面候着。
此时天已经黑了,墨黑的天际玄月如钩。几颗星子稀稀落落出现在月亮边上,像是陪衬。
吴庄南昭淡淡道:“小月,吩咐膳房做些好吃的来,再温一壶酒。”
“是!”
旋即,吴庄南昭又坐在门前的软垫上,对着玄月弹琴,依然是那高山流水之音。
他的琴音不急不躁,令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安静。
苏引便是在这一阵美妙的旋律中醒来,瞧着自己躺的地方很陌生,急忙一屁股坐了起来。
遭了,怎么在这儿睡了?
这可得了?
苏引小心翼翼下了床,穿过玄关,才看到吴庄南昭坐在殿前弹琴。
浅浅的月光透过正门照进来,像是给他身上披了层薄薄银纱,瞧着影影绰绰的。
她心惊胆战地走了过去:“殿……皇,皇上,微臣方才好像有点失态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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