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中歌舞升平,青羽又在勾栏里弹琴,四周坐着那些耐不住寂寞的王孙公子。
云破晓一进门,浓妆艳抹的嬷嬷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哎呀大将军,您怎么有空来咱们烟雨楼转转呢?”
“刚才进来那女子呢?”
“女子?”嬷嬷一愣,笑道:“大将军您莫要开玩笑,咱们这是青楼,怎会有女人进来?”
云破晓冷冷挑眉,满眼戾气地盯着这妆画得跟鬼一样的嬷嬷:“就在刚刚,半柱香之前?”
“哎,真没有。大将军若要不信便自己搜吧,搜得到人您带走,搜不到您可得赔奴家银子。”
“起开!”
云破晓直接用剑拨开了嬷嬷,在楼下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上楼挨个房间去找。
第一个门推开一看,里面的俩人正在做运动,他顿时脸一红,连忙又拉上了门。
第二个门推开,居然是苏家那傻不愣登的大公子苏涣,他正在玩一驭二,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这家伙看到云破晓进去非但没不好意思,还热情相邀:“大将军,要不要一起来玩?”
云破晓“哐”地一声关上门,脸红脖子粗地又去开第三个房间,直接一脚踹开。
接下来第四个,五个,六个……
他找遍了楼上厢房也没瞧见苏引,倒是涨了不少那方面的姿势,惹得他一阵脸红。
楼梯边,嬷嬷笑睨着他道:“大将军,若是找不到人的话,您可得赔奴家银子哦。”
云破晓转身走到嬷嬷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幽幽道:“你可知刚才进来的是邪祟,她要是兴风作浪,你这儿的人都得死。”
嬷嬷急忙抱紧了胳膊,一脸惶恐:“哎呀,人家好怕怕,大将军要保护我的女儿们哦。”
“你果真没看到?”
云破晓一手捏住嬷嬷的下颚,可那脂粉太厚噗噗噗地掉,他便一脸厌恶地松开了。
“本帅再问你一次,到底看到人没有?”
“没有啊,您不是自己也找了吗?再说了,既然您说来的是邪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看到她吗?”
云破晓没辙,面无表情地下了楼。
嬷嬷追上去一脸不甘心,娇嗔道:“大将军,您打扰了奴家的生意就这样走了吗?”
云破晓并未走,来到勾栏前看着里面弹琴的青羽:“你出来,本帅有话问你。”
青羽琴音一停,起身朝四周的王孙公子欠了欠身,便跟着云破晓走出了烟雨楼。
“大将军,何事?”
“大祭司在天子楼,你可知?”
“不知,怎地了?”
“今晚上天子楼内被血洗,杀了很多扶桑武士,你们的人可曾参与?那些人死相十分凄惨,全被分了尸。”
青羽摇摇头:“奴家不曾参与,早前嫡长宫主走的时候便交代过奴家,不得惹是生非。”
云破晓轻叹一声,犹豫着道:“刚才你也没瞧见一个女子进去吗?长得很漂亮。”
“未曾看到,怎么,大将军也喜欢上青楼里的人了?”
“既然没看到,你回去吧。”
云破晓这会儿说不出来的抑郁,一股怒火在心口沸腾,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眼皮子底下都被她跑了,着实可恨。
不一会儿,祁星落带着侍卫策马飞奔了过来,神色十分凝重。
“大将军,末将查清楚了。一共死了八个人,的确是扶桑武士,全都被撕得粉碎,不像是利器分割的。”
“掌柜的交代了么?”
“听掌柜的说,楼上二十三个房间住的全都是南晋过来的人,一共五十六个,是南晋那边天子楼的掌柜早半个月前飞鸽传书来的。”
祁星落一顿,脸色透出几分愠怒:“听那小二说,这些混蛋隔三差五去抓小姑娘进客栈玩乐,害死了几个,都被丢在乱葬岗。”
“其余的人呢?”
“大将军且放心,末将已经派人满城搜捕了,这次定让他们这些杂碎插翅难飞。”
云破晓没吭声,扭头看了眼热闹的烟雨楼,才又转过头:“你去跟司马府的苏大人说一声,他家公子在这儿一驭二,让他带人过来把这儿查封一个月,罚款三千银。”
……
烟雨楼,茅房里。
“五百……一千……三千!”苏引认真数了三千两银票给被她扒得精光的嬷嬷,“呶,这是罚款。”
嬷嬷拿着银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就这些吗?苏大人可是说了要查封这儿一个月的。”
苏引又抽了五百两给她:“这是你这几个时辰受冻的损失费,别的呢,恕我爱莫能助。你说你赚谁的钱不好,偏偏赚那傻子的钱,不是自找的么?本身苏大人就恨他不成钢。”
“倘若今天不是你混进来,烟雨楼也不会倒这波血霉。查封一个月的话,老身要损失很多银子,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嬷嬷恨恨地看着苏引,想起了方才。
苏引冲进烟雨楼过后,二话不说就把兴冲冲迎过来的嬷嬷抓到了茅房剥光并打晕。
然后她穿上嬷嬷的衣服,画了个鬼都认不出来的浓妆,到门前去迎接追进来的云破晓。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她很相信这句话,云破晓果然没把她认出来。
只是后来苏长熙带兵过来查抄烟雨楼是她始料未及的,害她多赔了三千两银子。
苏引把嬷嬷一阵安抚过后,道:“不如这样,你把这烟雨楼卖给我吧,我改一改,你还当这儿的掌柜,姑娘们也可以留下。”
“你什么意思,你要买这烟雨楼,这可不便宜?”
“你都被封一个月了,就不要坐地起价,便宜点,你报个数,我仔细斟酌斟酌。”
嬷嬷敛下眸子仔细权衡过后,问苏引:“我还当这儿掌柜,一个月给多少工钱?”
“至少五两起,如果生意好给你发红利。”
苏引一顿,十分认真地道:“以后你就是正正经经的掌柜了,姑娘们也卖艺不卖身,若是有合适的良人迎娶,本店送嫁妆,如何?”
这话就诱人了,生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谁不想当个良家女嫁个好人家?
嬷嬷犹豫了很久,咬着牙举起一只手:“既然你这么说,老身也豁出去了,最低得这个数!”
苏引微眯起眼盯着那五根手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五百两。”
嬷嬷没好气瞪了眼苏引:“五万两,包括烟雨楼姑娘们的卖身契全都给你,不二价。”
“五万两……”
苏引捏着下颚仔细想了起来,若是单单烟雨楼是肯定不值五万两的,但若是加上姑娘们的卖身契,也是值。
只是,她离开元帅府并未拿太多银子,不太够啊?
再去赌坊捞一笔显然不现实,肯定要被轰出来。
思来想去,苏引觉得还是冒个险再夜探一次元帅府,毕竟元帅府的银子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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