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心有不甘

柳婵霜的出现，是一定能让整个朝野沸腾的。

她身着血色盔甲，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踏过高高的门槛，朝着吴庄南昭走过去。

明艳的脸颊光彩照人，高束的长发如马尾似的，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颤，何等的英姿飒爽。

满朝文武都知道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所以都格外的客气。

尤其是沈千鹤，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走到殿堂之下后，柳婵霜单腿跪地抱拳：“秦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前的柳婵霜给人印象就是千娇百媚，美得倾国倾城。可此时，那英姿，那气场，寻常女人比不得一星半点儿。

吴庄南昭看到她莞尔一笑，道：“阿雅，你且起来吧。”

“谢皇上！”柳婵霜起身过后，才对司徒明恩拱了拱手，“秦雅见过太子殿下。”

司徒明恩扬了一下眉，笑得意味深长：“嫡长宫主，咱们好久不见！”

柳婵霜笑了笑，没吭声。

虽然他们俩另外的身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在满朝文武前这般明说也是不太好。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藩王也分别觐见，送上了最为珍贵的礼物。

接下来的环节，赵真便开始念吴庄南昭生平一些事迹，当然都是捡好听了的说，这就是走过场。

吴庄南昭此时面沉如水，目光轻轻落在苏引曾站过的地方，旋即又不露痕迹地挪开。

他又看了眼柳婵霜，眼神很复杂。

其实吴庄南昭从头至尾都把柳婵霜当做妹妹，并无半点儿女私情。

可他知道她不是，她爱他，所以不惜千里迢迢带着秦氏一脉来投诚，等于把命交在他手里。

这番情谊，古往今来谁又比得上？

赵真念完诏书过后，殿堂内有一刹那的静默，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看着吴庄南昭，尤其是柳婵霜，满眼期盼地看着他，那份痴恋藏都藏不住。

吴庄南昭眼底余光又落在了苏引曾站过的地方，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满朝文武就只有云破晓看到了，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于是他走上前拱了拱手，说道：“皇上，您不是还有天大的喜事要与大家宣布吗？”

“是啊，朕还有一件大喜事想当众宣布。”吴庄南昭冷冷看了眼云破晓，拿出一份诏书给赵真，“宣吧。”

“秦氏一脉族长秦雅，秉性柔佳，贤淑端庄，德行温良，其品貌仪德深得圣心。恭奉太后之命宣召入宫，以金册金宝立为贵妃，入住西宫，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贵妃？

柳婵霜脑子忽然一片空白，怎么会是贵妃？她要的是皇后，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尊位。

为什么是贵妃？

他要把皇后位置留给谁呢？

她都已经把身家性命交付与他，却终究是落得一人之下。

怎么甘心啊，她要的不是贵妃。

“赐玉如意一对、绫罗百匹、碧落锦十段……”

赵真还在念吴庄南昭给柳婵霜的赏赐，除了不用大婚之礼迎娶她之外，所有的赏赐皆为最高标准。

他一念完，沈千鹤便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金册金宝送了进来，亲自送到了柳婵霜面前。

“贵妃娘娘，请！”

柳婵霜盯着盘中的金册金宝，眼圈都红了。她孤注一掷背叛了南晋来到西蜀，竟然只是贵妃。

那么她知道，他心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女人。

是谁呢？

柳婵霜抬头看了眼吴庄南昭，他的眼神没有半点儿起伏，始终波澜不惊，又那样温和。

他的温和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代表着他从未走心，只是给冷漠和凉薄戴上面具。

沈千鹤见她发愣，连忙道：“贵妃娘娘，快快领旨谢恩啊？”

柳婵霜回过神来，才接过金册金宝跪拜了下去：“阿雅谢皇上恩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平身吧。”吴庄南昭抬了抬手，温声道：“来人，送贵妃娘娘回西宫。”

柳婵霜又幽幽看了吴庄南昭一眼，转身自己离开了紫銮殿，那本是英姿飒爽的身影，倏然间像蒙了一层灰。

宫门口，苏引远远瞧着柳婵霜被一群宫女众星拱月般接走，心头十分疑惑。

她果然只是贵妃！

可依照柳婵霜那般心性，一定不甘于这个结果，毕竟她是带着秦氏一脉的家将来的。

青羽也在边上，愤愤不平地瘪嘴：“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嫡长宫主生得倾国倾城，又是秦氏一脉的领袖，怎么就只封了个贵妃。”

其实苏引知道为什么，但她没说。眼瞧着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就直接转身离开。

青羽气呼呼地跟上来，还在碎碎念。

苏引睨她一眼，问道：“青羽，柳姐姐被封为贵妃了，皇上会择日举行婚礼吗？”

“当然不会，大婚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嫔妃只是册封授印，再得一些赏赐罢了，即便是有洞房花烛，也不过是在她的宫里举行。”

“哦，难怪柳姐姐脸色瞧着不好看。”

青羽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一个孤魂野鬼懂什么，反正谁也不敢跟你举行婚礼。”

苏引挑起眉：“唔，为何呢？”

“跟你大婚不就是冥婚了吗？都说了让你去找主上想个法子，可你偏就不要去。”

冥婚，听着可真瘆人。

苏引没再跟青羽聊下去，青羽因为云破晓的事儿对她很有意见，不像别的姑娘那样唯唯诺诺。

不过这样挺好，像朋友似的。

倒是青羽比较纠结，又疾步跟上来道：“主上会在京都待几天，要不我去跟你说说？”

“不用，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可如果我知道了呢？”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苏引身后传来，她霍然转头，才发现司徒明恩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她身后。

他这身华服实在太尊贵了，把他衬托得如天神下凡似的英武。数月不见，他好像更俊逸了些。

苏引尴尬地摊了摊手，有点儿不好意思：“殿下，您怎么幽灵般地出现了呢？”

司徒明恩扬起唇角：“你猜！”

“我不猜，您是画班主的门主，青羽又是您门下的人，想要知道京都城的情况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可没兴趣知道全京都城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一个人的事。

后半句话司徒明恩没说，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引，又道：“其实你这个样子更是漂亮。”

苏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谬赞，您门下女子个个倾国倾城，我可不敢妄称漂亮。”

“嗯，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可你却两者兼备，天下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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