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引知道溟邪的剑术厉害,于是身体如上了磁似的紧贴着他,不让他有使剑的机会。
她下手未曾保留半分,亦是招招夺命。
溟邪,吴庄南昭,乃至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苏引这种从古武中演变而来的格斗术。
气势凌厉,手段凶狠,这是吴庄南昭从未见过的样子。
溟邪的剑气一直裹挟着苏引,但无用,他被她近身缠着根本施展不开,气得满脸铁青。
他起杀机了,眼窝子的光死死锁着苏引,在伺机下手。
这厢,吴庄南昭看到溟邪杀气腾腾的眼神便拧起了眉,长几下的手已然凝集了几成功力。
然而苏引越战越勇。
幽冥剑上有清风的残魂,就如同神辉一般加持在苏引的身上,她很快在气势上压倒了溟邪。
旋即,只见她抬起右脚,身体忽然向左拧转,左腿以前脚掌为轴,如雷霆般朝溟邪的脖子狠狠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手中幽冥剑直接飞出,原本是要刺入溟邪心口,但太后却抓起果盘扔了过来。
于是苏引用足尖勾过溟邪,她纵身一跃落在了边上,那果盘实实在在把溟邪打了个正着。
于是,太后脸色更阴霾了几分。
收回幽冥剑,苏引很没诚意地朝溟邪拱了拱手:“承蒙中常侍礼让。”
“放肆,反了天了还!”
太后大怒,指着苏引道:“哀家让你们切磋,点到即止,苏将军这是要当着本宫的面杀人么?”
“微臣不敢,方才微臣瞧着中常侍出剑凌厉,便不得不全力以赴,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你休得狡辩,哀家看你分明就是要杀人,皇儿,这就是你的权臣吗?当着哀家的面敢这般造次?”
太后着实气炸了,半点风度都保持不了。因为她着急,后怕,怕溟邪死在苏引手里。
溟邪此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色比外面的天气更加阴霾。
他气啊,被苏引刚刚一脚横扫踹得嘴巴都溢出了血。
他本是打算杀死苏引的,谁知这身体的契合度不高,他也不敢用术法,便着了道。
吴庄南昭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溟邪,目光才意味深长地落在了太后脸上,那是很深意的眼神。
他淡淡道:“母后,既然刀剑无眼,难免会有磕磕碰碰。方才提出切磋的是中常侍,技不如人就不要怪苏将军了。”
旋即他招招手:“苏将军,过来坐吧。”
“是!”
幸好吴庄南昭解围,苏引急忙坐了回去。
太后心疼溟邪,吩咐宫娥道:“你们且把中常侍扶到楼上厢房歇会儿吧。”
“多谢太后娘娘体恤,皇上,贵妃娘娘,微臣告退!”
溟邪朝太后鞠了一躬,又朝吴庄南昭和柳婵霜鞠了一躬才退开。转身时他瞥了苏引一眼,眼寒得如淬过毒。
太后开始坐立不安,捏着额角满脸风雨,下人宫娥都能看出她内心深处的焦躁。
吴庄南昭却当做没看到似的,温声道:“母后,您脸色有些不好,可是要歇着?”
“嗯!”太后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忽然间有些头疼,恐怕是出宫时受了些风寒。”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宫吧。”
“不用,你和雅儿赏湖吧,哀家去楼上歇会儿,让宫娥摁一下头便好了。”
“成,你们把太后娘娘扶去歇着吧,好生伺候着。”
太后一走,主位上就坐了吴庄南昭、柳婵霜和苏引三个人,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于是苏引起身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皇上,微臣想出去看看雪景,可好?”
吴庄南昭问柳婵霜:“雅儿,你要去看看雪景吗?”
“臣妾住在西岭雪山下,常年看着山上不化的雪,便就没什么兴趣了。皇上若想看,让无双陪您吧。”
“不,朕在这儿陪你看湖吧。”吴庄南昭说着朝苏引摆摆手,“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苏引一走,柳婵霜便小声问吴庄南昭:“皇上,您方才可是想借无双的手杀了溟邪?”
吴庄南昭不置可否。
——没错,他的本意就是让苏引杀了溟邪。
昨夜里太后提出要一同游湖,甚至还对溟邪的剑舞赞不绝口的时候,吴庄南昭就生出了这想法。
太后为了溟邪已经魔怔,吴庄南昭哪里还容得下。
只是,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处置溟邪。
当年太后为了他住了大半生的冷宫,想尽办法保他平安,救他回来。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体己人,他这当儿子的又怎好伤她心。
原本吴庄南昭打算睁只眼闭只眼,但溟邪已然不甘于当一个中常侍,他野心太大。
可在一头狮子面前,狗何以称雄?
所以吴庄南昭便想着让苏引出面,她历来不是墨守成规的主,溟邪若杀她,她势必要还手的。
如若她错手杀了溟邪,即便太后要责罚,他也可以保住她。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溟邪的剑术和苏引的格斗术,太让人震惊。
在溟邪用剑气压着苏引的那一刻,吴庄南昭便觉得不对劲,还想着苏引可能会吃亏。
谁成想,她那格斗术那么惊世骇俗。
棋错一着被太后挡了,吴庄南昭心里五味陈杂。
柳婵霜犹豫着道:“皇上,臣妾觉着溟邪的剑术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巫族!”吴庄南昭睨她一眼,“这是巫族的剑术。”
“他是巫族的人?”
“母后说他是扶桑学了按跷归来,是西蜀的人。朕也派人去涿州查过,的确有这个人。”
“那他是如何混到母后身边的?定是很会讨母后欢心,才让她这般痴迷不悟。”
柳婵霜乃是贞洁刚烈的女人,见不得太后这样无耻的行为。但她贵为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如若能杀了溟邪,她是十分赞同的。
吴庄南昭捏捏眉心,道:“罢了,母后太喜欢他,且让那厮再活些日子吧,只要不闹出更大的事就好。她孤独几十年了,朕又如何忍心夺她的心头好呢?”
对于太后,吴庄南昭总觉得亏欠太多,因为她为他付出太多了。
柳婵霜没再吭声,她总觉得此事没完。
吴庄南昭烦躁至极,便扭头看向了窗外。好大的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将周遭银装素裹。
晃眼间,他看到立在船头的苏引,长亭玉立,一身银色盔甲与这纷飞大雪融为一体,好生英武。
她伸手接着雪花儿,低头静静看着掌心,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这模样落在吴庄南昭的眼中,就像在他平静的心湖丢了颗石头,忽然间心波荡漾起来。
无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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