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三天了,厢房的咳嗽声一直没停过。
阿冬和季小满不停地来来回回,时而端着药,时而抱着被褥,忙得跟陀螺似的。
苏引急火攻心,导致病情又加重了。
若是以往,她肯定又跑到云破晓面前撒娇去了。现在没有,她烧得稀里糊涂,起都起不来。
长风看在眼里,便又急急地来到东院,但外室门依然紧闭着,无论如何都敲不开。
“大将军,大将军?苏将军病重您去看看吧,她已经咳了三天了。”
虽然为苏引失去了一只胳膊,但长风与苏引相处的时间最多,自然也最是疼她。
再则,苏引的凤冠霞帔和十里红妆都是他筹备的,忽然两人不成亲,这心里落差感很大。
屋里不应,长风就喊道:“大将军,您到底怎么了?”
云破晓把自己关在里面已经三天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大街小巷都喜气洋洋,只有元帅府内如罩乌云罩顶,死气沉沉。
“您不娶苏将军至少也有个正当理由吧?为什么忽然就不娶了,您可知她……”
——吱呀!
长风话没说完门就开了,云破晓满身肃杀地站在门前,着白色锦袍,依然是气度不凡的模样。
只身气质变了,变得拒人千里,变得冷漠凉薄。
“吼什么吼?”云破晓不悦地瞪着长风。
长风小心道:“大将军,十里红妆和凤冠霞帔都已经准备好了,您为何忽然不娶苏将军?”
“本帅娶与不娶,你这般着急作甚?多事!”
云破晓说完就径直往西院走,还在小径上就听到里面传来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咳得惊心动魄。
他蹙了蹙眉,快步走了过去,便看到阿冬和季小满坐在大门口不停的抹眼泪。
看到云破晓过去,急忙都站了起来。
季小满道:“大将军您来啦?公子病得可厉害了,糊里糊涂的。”
“尔等都下去。”
阿冬鼓起勇气道:“大将军,我家公子可是老爷和夫人捧在手心的宝,请您不要随随便便伤害她。”
季小满小心翼翼附和:“是啊,您不要伤害我家公子。”
云破晓看都没看她们俩,径直走了进去,看到苏引被好几床被子裹着,就露了个头在外面。
脸瘦得还没有巴掌大,明明额角都是汗,她却还冷得瑟瑟发抖。
她眼神也是游离的,半睁半开,云破晓进去好像都没有看到。
“咳咳,咳咳——呕!”
苏引咳得发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这三天什么都没吃,胆汁都吐不出来了。
这一瞬,云破晓想起了她之前感冒的时候,跑到他身边撒娇说:“大将军,小人病入膏肓了,您抱抱我。”
回忆总想哭,尤其是那些甜蜜的时候,每个画面都令人肝肠寸断。
云破晓上前拿出手帕给苏引擦眉间的汗,她下意识就抓住他的手蹭了蹭,就那样抱着。
原本颤栗的身体忽然不抖了,安静了下来。
“大将军,大将军是您吗?”
咳太久,苏引的嗓子哑得像破风似的。她眼神根本就没在云破晓身上,她是糊涂的。
云破晓轻声道:“是我!”
苏引压根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呢喃着:“您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可以改的啊?”
傻丫头,你没错,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云破晓一阵心酸,给苏引擦了汗过后,就拿出了那块由两块半月玉镶成的满月玉。
原本白若凝脂的玉佩已然变成了血色,上面血气流转,肉眼都能看到。
云破晓俯身将玉佩戴在苏引脖子上,血色玉佩与她凝白的肌肤辉映,透着几分凄美。
这是萧家的传世玉佩,传长媳。
其实在云破晓的心里,苏引早就是他的娘子,奈何苍天不许,竟让他生生魔化。
魔是这个世道所不容的。
“无双,若某一天我成了天下罪人,你一定要毁了这玉佩。”
——是的,毁玉便可毁人。
云破晓擅用了巫族禁术,把心头血制成符箓,将自己半魄的功力封印在玉佩里。
若某一天他彻底狂化失了心性,玉佩中封印的半魄功力便能将他诛杀。
平常情况下,这玉佩可做护身符护着苏引。
苏引迷迷糊糊的,并未听清楚云破晓的话,只是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放,因为她闻到了檀香味。
即使糊涂成这样,她依然是爱着他的。
云破晓轻轻厮磨着苏引俊俏的脸颊,星眸一圈绯红。
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在苏引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也不知道苏引是半梦半醒还是怎地,浅浅笑了下就睡了过去,或者是晕了过去。
三天了,忽然就这样睡了,毫无预警。
于是云破晓也没走,任由苏引枕着他的手臂,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
阿冬端着药汁进来,见苏引没有再颤栗,就把多余的几床被子给拿走了。
她睨了云破晓一眼,小心翼翼道:“公子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又加上风寒,所以才倒下了。大将军若是心疼她,就请别再伤害她了,她原本是那样喜欢您。”
苏引喜欢云破晓的事从不藏着掖着,整个元帅府都知道。
于是云破晓更难受了,伤她的同时,他何尝不是肝肠寸断?
可是,他不能再娶她了啊?
阿冬把药放在床头,又道:“公子要吃药了,大将军是自己喂,还是小人来喂?”
“你搁着吧,我来喂。”
“药汁烫,大将军小心些。”
阿冬一走,云破晓便端起药汁吹了吹,然后含了一口,低头吻住苏引的唇,将药汁送入。
苏引下意识吞咽着,鼻腔呼出的热气就在云破晓脸上流转,令他一阵心悸。
一口接着一口,直到把一碗药汁喂完。
这药汁有安神的功效,苏引喝下不久便睡得更沉,一翻身就松开了云破晓的手。
他又拿着手绢擦了擦她唇上药汁,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
季小满和阿冬都在院子里候着,看到云破晓出来都战战兢兢的,也满眼的期盼。
她们期盼云破晓娶苏引。
“明天就过年了,你们去置办一些年货吧,妆点一下元帅府,别这般死气沉沉。”
季小满撅起嘴小声嘀咕:“这死气沉沉的气氛,还不都是大将军您造成的么?”
云破晓听清楚了,但没吭声,转身离开了西院。
刚走到前庭院里,便看到赵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好些个侍卫,都捧着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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