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并不是出生在山野之间,而是被遗弃的,因为她生下来就有一双血瞳。
世人都说她是魔,她也从不反驳。
不过木兮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能歌善舞,甚至治国之道都略知一二。
非但如此,她还很美,美得不像人。
——是的,她本就不是人,是魔。
“我让无尘为她的眼睛下了幻术,才领她回宫,封了她为皇后。我心悦她,所以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
萧云起说,文武百官一直因为木兮无所出而抨击她,其实真正原因是她不能生。
无尘说过,魔是不能生孩子的,否则就是一命换一命。
可是到后来,木兮依然不顾一切为萧云起怀了个孩子,想为他留下一点血脉。
当初吴庄造反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木兮,他无意中得知了木兮是魔的真相。
也所以,吴庄才用五行术把木兮镇在祭祀天坛下,一来是安抚她的灵魂,二来是怕她祸害天下。
为木兮下五行术的人就是无尘,这是萧云起上次和云破晓一起去祭祀天坛看木兮时发现的。
“我思来想去,兴许有她护着这天下也是极好的,就没有为她修建坟冢。晓儿,你母亲是个很善良的人……或者是魔。你说你没有仁心,怎么可能呢?”
听了萧云起一番话,云破晓也没有吭声。
他这才明白吴庄为何要把木兮镇在祭祀天坛下,本以为他是报复,现在想来也不是。
魔啊,原来他是魔生的。
萧云起道:“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晓儿你天生就是战神,不是杀神,且不要妄自菲薄。”
“可是爹爹,你已经看到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无尘都能成佛,你可知他杀过多少人?”萧云起一顿,又道:“也许也有一线生机……”
萧云起本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下还是没说。
旋即颤巍巍站了起来,看了眼被毁的冥室:“晓儿,你找几个下人来修缮一下这房子吧。”
“爹爹是要回元帅府吗?那无双……”云破晓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你可是在担心无双那丫头?晓儿,你若真不想娶她,就狠心点断了她的念想,否则她会痛苦死的。”
“我……”
如何断?
怎么舍得断?
云破晓无言以对。
萧云起轻叹一声:“这世上啊,最一个情字伤人。你娘亲当年如果没有被我带入宫中,她现在肯定还活着。”
那么,这世上也没有云破晓。
萧云起走后,这澜庭别院就剩了云破晓一个人。被阴霾的暮色裹挟,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死神。
……
苏引焉了一天。
就坐在东院外室里默默看着屋内的一切,所有物品都被她标了记号,独独她最想留的没有标。
到处都是云破晓存在过的幻影,温存的,冷漠的,无奈的,哪儿哪儿都有他。
天都要黑了,他真的没有再回来。
苏引落寞得想哭,剪不断理还乱,终究是放不下。
于是她又走了出去:“云宝,跟我去街上转转。”
阿冬闻讯走了过来,问道:“公子,都这么晚了您去转什么啊?这么冷的天,你身体又不好。”
“我去买点儿烟花回来放,你看咱们元帅府过个节都这么死气沉沉的,搞得我很抠门一样。”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和元宝去就行了。”
说话间,苏引已经离开了元帅府,压根也没有转街,直接往西街那边去了。
澜庭别院就在西街尾,她要去看看云破晓。
转入巷子,便看到被大火烧得焦黑的庭院,火势扑灭得及时,就没有连累左邻右舍。
刑部的人还在里面检查,来来回回的。
苏引怕被他们瞧见,带着云宝飞快地走过巷子,就看到了李斯那草屋透出光,估计又在挑灯夜读。
不过她没去打扰,径直朝澜庭别院去。
别院这边没掌灯,乌漆嘛黑的。
苏引带着云宝蹑手蹑脚地到了大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好像是没人。
她又不甘心,于是拍了拍云宝大狗头:“云宝,你钻狗洞进去看看大将军在不在里面。”
云宝会意,急急忙忙钻了进去,片刻过后就钻了出来,朝苏引轻轻点点头。
“大将军在正厢房里吗?”
“呜呜!”
正厢房就是之前长风受伤时居住过的房间,在院子东面。
苏引在院子四周转了一圈,觉得从大门和围墙进去都可能被云破晓发现,不如上梁。
不一会儿,她就顺着矮墙翻到了梁上,小心匍匐着来到云破晓所在的厢房。
支起耳朵听了下,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苏引轻轻揭下一块瓦片探头看了眼,看不太清,她就又取了一块瓦片。
碗口那么大的洞,差不多脑袋都能伸进去了,她便趴在洞口使劲瞅里面。
因为没掌灯,她夜视的能力很有限,足足看了半柱香那么久,才看到屋里一双眼眸正盯着她,如寒星一样。
“——啊啊啊!!”
苏引吓得一颤,脚下一滑就从房梁上滚了下来。
但没有想象中的脸先着地,她被一双胳膊接住了,熟悉的檀香味袭来,顿时一阵心悸。
只是这心悸还没保持几秒钟,便听得云破晓冷冷道:“下次再敢偷窥本帅,以军法论处。”
旋即他把苏引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进了屋,“砰”一声把房门关了。
苏引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狠狠踹了下门扉:“云破晓你果真是要与我决裂吗?”
屋里没声音传来,苏引气得又踹了一脚:“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还是没声音,苏引又连续踹了里两脚:“好,要分手是吗?分就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云宝也跑过来跟着苏引叫骂,骂云破晓负心汉。
一人一狗在门口狠话说了一箩筐,可云破晓在屋里面一声不吭,也不开门。
“我告诉你我走了,我现在就走了,以后咱们狭路相逢,你最好是躲远点,我凶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还是没吭声,苏引顿时就沮丧了。她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才转身灰溜溜地离开。
“云宝,我们走吧,以后在也不来了。”
“汪汪!”
她没瞧见,紧闭的厢房门又悄悄打开了。
云破晓静静站在门口,满眼伤悲地看着苏引离开,黑暗将他所有情绪掩饰,谁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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