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和文武百官都走了后,祭祀天坛这边就只剩下了云破晓,卫南安和凌飞及他的几百禁卫。
凌飞犹豫半晌,走到云破晓面前道:“大将军,您不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没人会相信。”
云破晓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这儿也没你们什么事了。”
凌飞拱了拱手:“是,那末将告退。”
等凌飞带着人马走后,卫南安就走了过来,看着云破晓欲言又止。
云破晓狐疑问道:“南安,有什么事吗?”
“阿晓,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这祭祀天坛的结构,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合墓,而且阴阳龙凤墓。”
这种墓穴,意味着共穴。
若是木兮镇在这祭祀天坛中,那么萧云起一定在,否则祭祀天坛不会坍塌。
云破晓一愣:“什么意思?”
“我觉着,您父亲应该也……所谓‘龙凤呈祥’,风水中的墓穴亦是如此,阴阳龙凤墓便是龙和凤必须在一起。”
所以,父亲他……
云破晓脸瞬间凝重起来,拉着卫南安便朝街边走:“南安,且跟我去一趟元帅府。”
“阿晓,我跟着去不太好吧?苏将军那火爆脾气怕是更生气。”
“顾不得了,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
这会儿苏引刚回到元帅府不久,焉达达地靠在软塌上,任凭阿冬和季小满给她洗脸洗脚。
阿冬瞧苏引气色不好,心疼道:“公子,您再也不能这样熬夜了,看你这气色好丧。”
季小满点点头附和:“是啊公子,您这眼圈那么黑,就像街头那抽大烟的烟鬼。”
苏引没好气瞄了她一眼:“你不会形容就不要形容,我跟那烟鬼有可比性吗……”
“大将军,您回来啦?”
苏引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院子外面的侍卫在喊。
季小满脸色一喜,起身就跑出去看。但片刻间就折了回来,那嘴噘得能挂一百个油瓶。
“哼,大将军真是过分,回来就回来吧,还带个女人回来,这是要跟咱家公子宣战么?”
“什么,他都把人带回来了?”
苏引脸一沉,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丫子跑出了院子,看到云破晓拉着卫南安急匆匆往后院跑。
早前萧云起从莲罗寺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后院的禅房,云破晓应该是去找萧云起的。
可是,那个女人怎么回事?
两个人手牵手那样的亲密无间。
苏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天地折了回来,跟季小满和阿冬道:“待会儿大将军若过来,就说我睡了。”
阿冬愤愤道:“想不到大将军如此朝秦暮楚,当初真是看走眼了,害咱们公子一片痴心错付。”
“可不是,我们家公子比那个女人好看百倍千倍,大将军这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
“住嘴!”苏引不悦地瞪了眼一唱一和的两人,“男人朝秦暮楚,你们就应该批评男人,关女人什么事?”
两人顿时一脸懵逼。
好一阵子,季小满才讪讪道:“公子,难道不是那狐狸精的错?都把大将军勾走了。”
“哼,能随随便便被人勾走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苏引怒急地呲了呲牙,“渣男!”
“可,可……”
“可什么可,把大门关了,睡觉。”
季小满刚走到门口要关门,便看到云破晓急匆匆过来了,他直接一把将门推开。
“无双呢?”他问。
季小满抄着手道:“我家公子已经睡了,大将军且回吧。”
云破晓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推开季小满边进了苏引的厢房,她刚钻进被子装睡。
“无双,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苏引不理他。
“我有话问你,爹爹去哪儿了?”
苏引依然没吭声,萧云起曾叮嘱她不要跟云破晓提及他何去何从,她便不愿意说。
殉情这种事,云破晓估计也接受不了。
看苏引闷不吭声,云破晓顿时急了,上前直接去拉她。
苏引反手将他的手甩开,怒道:“滚开,不要碰我!”
原本不是这态度,谁知道鬼使神差就变得这样歇斯底里,吼得云破晓都愣住了。
“你在生我气吗?我说几句就走,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那是你的父亲又不是我的父亲,我应该知道吗?”
云破晓无言以对。
他走时没有让萧云起跟他一起走,想着苏引跟他很聊得来,老头子可以安慰她。
谁成想他不见了。
少顷,云破晓还是鼓起勇气问:“爹爹不是总喜欢跟你下棋吗?没跟你说过去哪儿?”
“云破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家奴仆,什么事都得管着?你在外面风花雪月,让我给你看着父亲,你有没有搞错啊?”
“你真的一直没瞧见他吗?”
“没见着!”苏引说着又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云破晓,喊道:“小满,送客!”
云破晓紧抿着唇盯着苏引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问道:“无双,你早前给我吃的是什么?”
这个更不能说!
苏引没理他了,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你说啊,那是什么?”云破晓有些急了,上前直接拉开了被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哪儿来的?”
“云破晓你给我滚出去。”苏引从床上一跃而起,指着门口咆哮,“滚啊,去过你风花雪月的日子!”
“……”
云破晓被苏引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狰狞扭曲的模样,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她是真的恨及了他,恨及了。
“以后若非政事迫不得已,我们俩都不要见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你……就这样恨我?”
“是,我看到你就恶心。”
恶心……
她居然觉得他恶心。
这一瞬,苏引每个字都像利刀,狠狠扎在了云破晓心上,他以为自己早就做了准备,谁知道会这般痛不欲生。
他都不敢看苏引凌厉的眼神,怕自己会万念俱灰。
旋即他道:“无双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我走就是!”
苏引道:“麻烦你以后叫我苏将军,无双不是你叫的。”
云破晓脸色好狼狈,他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又顿了下,转头幽幽看着苏引。
“如果你有父亲的消息,还请差人来告诉我,谢谢!”
苏引死死咬着唇没吭声,脸色十分阴霾。
看着云破晓离开,听着他关上门,然后……
“——噗!”
那一直在心口汹涌的血气瞬间喷出喉咙,苏引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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