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羽嘴里,苏引才知道司徒明恩离开的夜里,为她借尸还魂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那种咒术比血咒更凶险,一着不慎不但前功尽弃,还会死人。
而司徒明恩的理由,仅仅是怕苏引日后为了云破晓取心头灵血时魂飞魄散,这才不惜一切让她身魂合一。
“我们门主本不是个有心人,他残忍冷血是出了名的,谁知却对你情有独钟,哎!”
青羽离开暖阁时留下这么一句话,令苏引愣了很久。
她一直觉得和司徒明恩没有什么交情,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就是当初在祭祀天坛护着他离开一事。
谁成想,他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苏引心绪难平,于是就在暖阁里坐这发愣,一直到窗外都露鱼肚白了才回过神来。
她让小厮送上文房四宝,洋洋洒洒给司徒明恩写了一封信。
“殿下,见字如见人。
听闻您进来身体抱恙,我深感惭愧,谢谢您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这一生定没齿难忘……”
苏引写了很多很多,好歹上辈子也是做过老师的人,不能丢了份儿。
于是用了几页信纸,字字珠玑,感人肺腑,最后把青羽叫进来,将封好火漆的信交给她。
“青羽,你差人去元帅府把皇上御赐的几根人参拿过来,与这书信一起送去东越,让殿下好生养着身体。”
青羽低头看着信封上“司徒明恩亲启”几个字,心里很忐忑:“将军,您真要给殿下写信吗?”
“怎么,不可以吗?”
“可,可您是西蜀的骠骑大将军啊,这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岂不是会说你叛国?”
“叛国?”苏引很不以为意,笑道:“我不过是对朋友发自肺腑的关怀,叛什么国?这信若摆在皇上面前,他也不会乱想的,你拿去吧。以后你也不用刻意跟他说我的事儿,我会亲自写信给他的。”
“……是!”
走出暖阁时,天微明。
苏引回屋洗漱了下就出来了,听得李斯已经被安排在厢房歇着,就没有去打扰。
她独自离开了天下缺一门,准备去澜庭别院那边看看。
还是放不下云破晓,甚至更纠结。
苏引没骑马,因为大白不容易隐藏,被云破晓看到她又鬼鬼祟祟跑过去,那就太尴尬了。
这会儿好多小商贩都出来摆摊了,卖菜的、卖早点的,等等。
苏引刚准备去买两个包子吃,便看一辆马车从她身边擦过去,就停在了包子铺前。
“老板,五十个肉包子!”
车上下来的人苏引认得,是苏千羽的丫头书琴,于是她就走了过去:“书琴,买包子呢?”
“咦,七公……将军,您怎么在这儿?”
“我也买包子啊?”苏引笑睨着书琴,问道:“你怎么买这么多包子啊?我四姐要吃吗?”
“并不是!”书琴左右张望了下,才又小声道:“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老爷的座上宾。只吃肉包子,一口气能吃五十个。”
“吃得了吗?”
“能,奴婢亲眼看到他吃完的。”
“那你快把包子带回去吧,别怠慢了。哦对了书琴,你跟我四姐说一声,待会儿我就去探望她。”
“哎!”
书琴走后,苏引买了两只包子边走边吃,也没去澜庭别院了,而是又回了天下缺一门。
她准备给苏千羽准备些礼物,去探望一下,顺便打听一下那个奇怪的人。
正巧李斯也起床了,问道:“将军,您这是要作甚?”
苏引拉过他轻声道:“丞相府有个奇怪的人,一口气能吃五十个包子,我准备借着看四姐的名义去瞅瞅。”
李斯神色一凛:“您说这人一口气能吃五十个包子?”
“书琴说的,我去证实一下。”苏引看他脸色不对,扬起眉,“怎么,你又想起什么了?”
“属下曾听闻,寒戈的师父卫秋成当年就喜欢吃包子,且一口气得吃五十个才过瘾。”
“卫秋成?他不是横死了吗?”
“所以属下才觉着纳闷,卫先生的确是死了,北洛上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同一个人么?
应该不可能!
但……
苏引想起李斯提到过有一种血蛊制成的傀儡,就是在断气前一口气时才制成蛊。
不会这么巧吧?
苏引这一思虑,李斯亦是神色一凛,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斯犹豫着道:“那,那要不属下陪您一起去?”
“我们貌似打不过那厮啊?”
“不是还有您的宝宝吗?”
“哦对!”苏引立即拍了拍胸前玉佩,柔声道:“宝宝,待会儿如果有危险你可得先保护我,至于李斯,他是无名小卒没人要他的命。”
李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苏引,也转身去马厩牵自己的马。
两人拎了两匹锦缎、一盒冬虫夏草、一箱银元宝,土豪似的朝丞相府去。
如今苏引赚了不少钱,免不得膨胀,变得有些挥金如土。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丞相府,刚下马就看到沈习文从大门口出来,他脸色很是难看。
苏引走过去很没有诚意地打了个招呼:“四姐夫,您这是要去哪儿?我今天带了些礼品来看我四姐。”
沈习文看到苏引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我们丞相府不欢迎你。”
“哎,别这样嘛,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四姐和我小外甥女的。”
说话间,苏引便推开沈习文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李斯大包小包地跟在她身后,尴尬得一比。
他凑近苏引讪讪道:“将军,你看这些人一个个横眉竖眼的,瞧着很不欢迎我们啊?”
苏引昂首挺胸,举步生风:“怕什么?只要我们自己不觉得难堪,难堪的就是他们。”
两人刚从玄关走过,还没到走廊,忽然一股阴恻恻的笑声由远及近,瘆得人毛骨悚然。
苏引抬头望去,便看到薛伶儿穿着大红衣衫,凌乱着头发,鬼魅一般地往这边来。
她走路不对劲,有点踉跄,表情也很诡异。
难道是疯了?
“咦……哈哈哈,苏小七,你是苏小七,那贱人不是说你死了吗?你怎么又诈尸了呢?”
苏引抿着唇没吭声,她总不能去跟跟一个疯子计较。
旋即薛伶儿就已经走到了苏引跟前,目光游离没有焦距,那脸估计很久没洗了,居然有一层污垢。
她走到苏引面前盯着她看很久,幽幽道:“那个人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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