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山这一批草莽英雄十分善骑,从山上俯冲下来,直接就刹在了苏引的面前。
以袁熙为首,共四百二十八人。他一抬手,所有人全部下马, 朝苏引单膝跪了下去。
袁熙道:“将军,我把我和兄弟们的命就都交给您了。从此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苏引眼圈瞬间红了,忙抬头望天,用力眨了眨眼睛才镇定下来。
她朗声道:“大家都起来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不离不弃,我定不负大家的厚望。”
四百多人异口同声:“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出身草莽的人性格大都桀骜不驯,要么是瞧不上,而一旦臣服便就十分的忠心。
他们见识过苏引的足智多谋,那是相当敬佩的。
苏引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军营,边走边跟袁熙道:“奇峰山这边的峡谷有闸门,是十分重要的关口,需得人镇守。等回京入营登记了花名册,我再跟皇上提出让你们镇守,这就不影响你们的生活。”
袁熙顿时激动不已:“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袁熙,皇上早前跟我说过,让你回京就去面圣。届时你讲话一定要斟酌再三,切忌祸从口出。”
自古君王多猜疑,袁熙是前朝将军袁成刚的儿子,手下的人也都是老部下的孩子,吴庄南昭肯定会忌惮的。
倘若一言不慎,那肯定是杀身之祸。
袁熙点了点头:“属下一定谨记将军的教诲。”
“你只要记得,让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军人的职责,至于谁坐拥江山,那都跟你没有太大关系,做好本分就好。”
“属下明白了。”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苏引瞧见袁熙已经想通了,便没再多说。
手一挥,娇喊一声“驾”,大白瞬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一骑绝尘。
军营中现在就是老将韩昌海、骑兵营便剩下了副统领祝含章,以及一直都扶不上墙的薛明峰。
因为薛伶儿和沈习文的事,薛明峰对苏引十分反感。后来骑兵营成立,他就在里面浑水摸鱼。
苏引一直也没管他,反正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轮不到他,也坏不了一锅汤。
袁熙带着四百多人一入军营,这厮就在阴阳怪气地嘲讽:“哟,苏将军这是多缺人啊,土匪也能从军么?”
他一起哄,骑兵营别的士兵也有了强大的危机感。
草莽出身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不好驯服的野性,服苏引,但却不会服这些中规中矩的兵。
这宛如是鲤鱼池里混进了鲢鱼,十分的不和谐。
袁旭最是沉不住气,走上前阴恻恻看着薛明峰:“你算什么东西,他娘的敢叫老子土匪?”
“老子是户部侍郎薛大人的公子,你能把老子怎么地?你们本来就是土匪,还不让人叫了?”
苏引瞧着他们互看不顺眼,直接手一挥:“既然你们谁都看不惯谁,那便打一盘吧。点到即止,不要闹出人命。打完了自己去军机处登记,明天开始新兵训练。”
袁熙有点不好意思:“将军,这不太好吧,万一属下出手没个轻重,打坏了怎么办?”
“打坏了那就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苏引语音一落,袁熙直接飞起一脚把薛明峰就踹飞了,足足飞了两三丈远才摔下去,十分狼狈。
“袁熙你……”
苏引没想到袁熙出手这么快、狠、准,顿时就有点儿囧。
薛明峰虽然是个搅屎棍,但也是骑兵营的人,被一脚踹飞,这不驳她这骠骑大将军的面子么?
旋即她瞥了眼身后一直当人像背景的萧暮,道:“阿暮,你跟袁熙过过招吧,点到即止。”
苏引知道袁熙有本事,又很傲气,他这样的人不给点儿颜色,手底下的人就更管不住。
而眼下军中怕是没有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便想到了萧暮。
萧暮自然义不容辞,朝袁熙走过去拱了拱手:“袁公子,那就得罪了。”
袁熙将佩刀拎着在手里狂拽炫酷地转了好几圈,笑道:“好说!”
语音一落,两人便电光火石地碰撞在一起,只是一招,又迅速分开了一两丈远。
两人都冷冷看着对方,没动。
下一瞬,只听“铛”的一声,袁熙的佩刀便断了一截掉在地上。
袁熙,以及他的弟兄们,皆脸色顿变。
苏引心花怒放,轻轻扬了下唇角,转身朝着云破晓的帅营走去,再没有管他们。
大军一走,军营冷清了好多。
这次跟着军队出行的军医是陈山河和两个弟子,阿冬没有去,此时正在军医营晒药材。
瞧着苏引从门前走过,连忙迎了出来:“公子,您回来啦?”
“嗯,你一个人在军医营吗?”
“师父和师兄们他们都跟大将军出征了,这边就我一个人了。”
阿冬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小声道:“公子,您已经和大将军成亲了,想不想要娃呀?”
苏引脸一红,嗔道:“这是想要就能要的么?”
阿冬又道:“我最近翻阅了一本医典,包生儿子,可要我为您调制一些药丸养生?”
“为什么非得生儿子?我觉着丫头就不错。”
听到阿冬提生娃,苏引脑中免不得幻想出一个懵懂的奶娃,一个像她,一个像云破晓。
于是她道:“其实生一对龙凤胎才是最好。”
阿冬来劲了,把苏引拉近军医营道:“公子,我给您调制一些药丸吧,您且吃着,等大将军回来您们两个嗯嗯嗯……那保不定就是一对龙凤胎。”
苏引扬起眉,幽幽看着阿冬:“什么叫‘嗯嗯嗯’,你又懂嗯嗯嗯了?”
“嘿……谁还没看过一些话本咋地。”
“切,好生晒你的药,不要东想西想!”
苏引没再跟阿冬废话,转身离开了军医营,脑中却又忍不住回想起她和云破晓缠绵悱恻的画面,一阵热血沸腾。
云破晓营帐外依然有小兵守着,瞧着苏引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苏将军,大将军走时给您留了信,说等您回营就自己进去看。”
“唔?”
苏引心下一喜,连忙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里干净整洁,还隐约有浅浅的檀香味,是云破晓衣服上的气味。
书信就留在书案上,封面上龙飞凤舞四个字:无双亲启。
苏引还舍不得立即打开信,宝贝似的拿着信转来转去,激动好一阵子才打开信封。
“娘子,见信如面!”
一声“娘子”,让苏引心头一阵心悸,又想起了云破晓第一次喊她娘子的时候。
低沉磁性的声音言犹在耳,让苏引沉醉不已。
这只是一封家书,上面都是云破晓嘘寒问暖的话,叮嘱她要注意身体,不可过于操劳。
苏引能想象云破晓坐在这儿写信的模样,定是写几句,然后又发愣,回过神来再写几句。
“我会尽快攻下南晋,早日凯旋而归,勿念。
落款是:夫,破晓。
这是苏引活了九辈子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归属感。以后若再要横死,怕是做不到视死如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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