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愿意为皇上而死,只是,死后还是想入大将军的祖坟。”
回到皇宫已是亥时,吴庄南昭脑中一直回荡着苏引那句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又心酸又难过。
苏引不是那种随便许诺的人,说愿意为他死,那就一定是认真的。
原本吴庄南昭只是想试试,看看苏引能为他做到哪个地步。
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又出乎他意料。他想不到苏引还会加后半句,那才真令他伤心。
从始至终,苏引认定的就是云破晓,让人好生嫉妒。
不一会儿,阿魑悄然而至:“主上,卫秋成没有在京都城内,属下全城都搜过。”
“没在京都城?”吴庄南昭蹙了蹙眉,转身往外走,“与朕去一趟岭园行宫吧。”
“现在?”
“嗯,雅儿可能知道如何召唤出卫秋成那样的杀人傀儡,正好也顺便把她接回来。”
“是!”
两人夜行的速度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岭园行宫外,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扑面而来。
行宫内灯火通明,内外都是侍卫。
秦放瞧见吴庄南昭来了,急急忙忙迎了过来:“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驾到所为何事?”
“雅儿睡了吗?”
“贵妃娘娘和萱姬在昭华殿的后院里做桃花酿,应该还没睡。”
“嗯,朕自己过去瞧瞧,你们继续在这儿守着。”
“是!”
岭园行宫特别宽阔,有东南西北四个宫殿,分别是:甘池、百花、昭华和兰秀。
太后住的甘池宫,柳婵霜住的昭华宫。虽然说是过来踏青,但太后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柳婵霜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她要为吴庄南昭做桃花酿,因为他生平最爱喝这种酒。
吴庄南昭往昭华宫走时,途经甘池宫,瞧着里面还亮着灯,便犹豫着是否进去跟太后请安。
正思忖着,却看到沈千鹤和溟邪一起从里面出来了,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吴庄南昭和阿魑同时没入夜色中,便听得沈千鹤道:“中常侍请留步,好好照顾太后娘娘,老夫先走了。”
“沈相慢走。”
溟邪等沈千鹤一走,便又急匆匆折了回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吴庄南昭从暗处走出来,冷冷看着沈千鹤被夜色裹挟的影子,跟阿魑道:“你跟上去看看。”
“嗯!”
阿魑很快跟了上去,吴庄南昭也没进甘池宫,直接就朝昭华宫走去。
宫中很安静,就秦放带来的两个侍卫守在门口,看到吴庄南昭顿时一愣,急忙要进去报备,被他制止了。
吴庄南昭径直往后院而去,远远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还夹杂着几丝桃花香。
这后院里也有好几棵桃树,开得如火如荼。
柳婵霜就在桃树下,把洗好的桃花放入酒坛中,萱姬则跟着把蒸好的酒液倒进去。
两人虽忙,但有条不紊。
萱姬在小声嘀咕:“娘娘,咱们做这么多的桃花酿,皇上他喝得完吗?”
“喝不完就存着呗,反正酒都是越放越香。”
“娘娘啊,您对皇上这么好,他却为了别的女人死活都不顾,您心里不难受吗?”
“我自小就对阿昭好,习惯了嘛。再说,他后宫里就我一个人,对我也是仁至义尽了。”
“奴婢就是心疼娘娘,挺着孕肚还为皇上做桃花酿,他可曾能体会过您这片真心呢?”
“阿昭心里有数的,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当年锦禾救过他,他还一直念念不忘呢。”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心悦锦禾,可有此事?”
“当然没有了,阿昭唯一动过心的女人就是无双,他都同我说了。他啊,对我从不藏着掖着,就像小时候。”
吴庄南昭在院外听两人聊了很久,心里头五味陈杂。他似乎……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
少顷,他才轻轻咳嗽了声,走进了院门:“雅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着呢?”
柳婵霜霍然转头,看到吴庄南昭玉树临风地站在院子门口,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下一瞬,她急急忙忙就飞奔了过来:“阿昭,您怎么来了?”
吴庄南昭怕她摔着,忙疾走几步抱住了她,笑嗔道:“跑这么快作甚,摔倒怎么办?你可是怀着朕的皇子呢。”
柳婵霜欣喜若狂:“皇上,您怎么会来呢?也不差人进来说一声。”
她真的好惊讶,好惊喜,紧紧抱着吴庄南昭舍不得放手。
正巧一股夜风忽然袭来,满桃树的花儿扑簌簌地掉落,落了两人一头一身的花瓣。
边上萱姬看到了,默默折回了厨房继续蒸酒。
吴庄南昭看柳婵霜头上好几朵桃花,就拈了朵插在她鬓边,勾起她的脸看了看。
“唔,雅儿越来越漂亮了。”
柳婵霜脸一红,娇嗔道:“人家一直都这个样子,哪有越来越漂亮。”
“对对,是一直都这样漂亮,是朕说错话了。”吴庄南昭说着拉起了她的手,转身就往正殿走,问道:“雅儿,在这儿住可还习惯?”
“挺好的,这儿风景极好,皇上可是要住两天才回去?”
“宫中还有事,天明就得回。朕过来是有件事跟你打听,顺便看看你玩够了没,玩够了就一同回宫。”
柳婵霜顿时噘了噘嘴,有点儿不开心:“原来皇上不是特意来看望臣妾的,是顺道。”
上台阶时,吴庄南昭一把横抱起了柳婵霜,才又道:“你知道朕嘴笨,不会讲话的。”
“那是什么事还劳烦皇上亲自跑一趟呢?”
“朕主要是想你和孩子了嘛,这不就正好过来看看你。”
吴庄南昭把柳婵霜放在软塌上,拨了拨她额前几根乱发,又把目光落在她腹间。
她还没显怀,不过脸稍微胖一些了。
吴庄南昭把头搁在她腹间听了好久,问道:“雅儿,皇儿这两天乖吗?”
柳婵霜捂着肚子直笑:“他才一点点大呢,哪知道乖不乖?”
“嗯,不乖你就跟朕说,等生出来了就揍他。”
“您敢!”柳婵霜娇嗔他一眼,才又认真地问道:“皇上,您要问臣妾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京都最近出了个诡异的杀人傀儡,是北洛传闻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剑师卫秋成,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你可知道这种东西如何召唤?朕要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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