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过后,百里带着人在草原边顺风的地方烧扶桑士兵的尸体,这个画面十分瘆人,也很壮观。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难闻的焦臭,令人作恶。
云破晓的营帐里,简单地摆着些吃食:稀饭,馒头,以及祁星落特意去漠河郡城买来的烤鸡,猪肘子。
卫南安、苏引和云破晓三人坐在桌前,都不怎么吃得下,因为焦臭味铺天盖地。
苏引蹙着眉道:“大将军,这尸体怕得烧一两天。”
云破晓摇摇头:“不用,烧起来过后就快了,毕竟人身体里有油脂,油脂渗出来过后,燃烧速度就快了。”
提到火烧,苏引下意识就想到云破晓的伤。
吴庄南昭说过,火诅咒留下的伤势会越来越重,会痛不欲生,而云破晓现在似乎没有异常。
还是,他根本在强忍着呢?
卫南安吃了几口馒头就放下了筷子,意味深长地瞄了眼苏引,轻轻挑了一下眉。
苏引最是讨厌她这一副“你要求我,能奈我何”的样子,就敛下眸子没吭声。
旋即,卫南安对云破晓道:“阿晓,我不吃了,人有些累,先去军医营歇息了。”
“嗯,去歇着吧,明天我让提恩来接你,你且回北洛吧。”
卫南安立即拒绝道:“我不回,还是让我待在你军中吧,说不定还能帮帮你呢。”
云破晓冷冷看了她一眼:“待着可以,别兴风作浪,否则我不饶你。”
卫南安挑着眉咧嘴笑了笑,起身走了。
苏引也吃不下,搁下筷子,起身从包袱里找出从京都带来的信和圣旨,还有地图,全都交给了云破晓。
“大将军,皇上让我交给您的,他想让我们在攻下南晋过后直取东越,把东越灭了。”
云破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咱们这皇帝野心还不小,他可曾想过物质这般紧缺,如何打?”
苏引耸耸肩:“皇上说您看了信自然会明白。”
云破晓狐疑地打开了信,信上就一句话:“粮草在西岭雪山的密道里。”
旋即云破晓又打开了圣旨,也是十分简单粗暴明了的一句话:东越必攻,钦此!
竟是是万事俱备,他低估吴庄南昭了。
云破晓用力掐了掐眉心,才把信和圣旨都给了苏引看:“看来,皇上是早有预谋的。”
苏引看到信,亦是目瞪口呆。
不用说,那些粮草并不是西蜀调配过去的,而是吴庄南昭以大商贾的身份筹备的。
如此强大的魄力,可见吴庄南昭一统天下的决心有多强。
难怪要他们在攻下南晋过后直取东越,是因为他早就有准备,他知道云破晓的实力。
苏引放下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更担心的是云破晓的伤势。
如果火诅咒控制不住,他能撑到去攻打东越么?
“无双,你可是累了?”云破晓见苏引不吭声,柔声问道。
苏引点点头,眼巴巴看着他:“累了啊,谁让您欺负人家来着。”
云破晓回想起瀑布下的一幕,眉眼一笑:“好,我去打水来你洗漱,夜里就在我营帐歇息吧,这儿条件稍微好些。”
苏引瞄了眼狭窄的行军床,瘪了瘪嘴:“床这么窄,也不够咱们俩睡啊。”
“跟我睡,你想得美!”云破晓伸手捏了捏苏引的脸,道:“脑子里尽想些不健康的东西。”
苏引有点儿囧:“那你睡哪儿呢?”
云破晓莞尔一笑,又道:“待会儿惊雷会来,我夜里要与百里商议策略,你且先睡。”
“讨厌,不跟你说了。”
苏引脸一红,讪讪地走向了行军床。
云破晓起身急急走了出去,不会儿就端进来一盆热水,拿着棉帕给苏引洗脸。
洗了脸,又蹲下去给她洗脚,像伺候小公主似的。
苏引静静看着云破晓低垂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在烛光下折影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于是,他棱角分明的脸一半明,一边暗,莫名显得有些阴郁。
可是他真的好好看,眉骨如画,双眸亮得就像星辰,这是被上天眷顾过的一张脸。
苏引心里隐隐作痛,如果云破晓真的伤得很重,她又该怎么办?
真的签下那和离书吗?
少顷,她轻声道:“大将军,您抬起头来。”
“嗯?”
云破晓依言抬头,苏引直接就吻了上去,舌尖在他唇瓣上轻扫过,又立即松开。
“谢谢您,对我这么好。”
“傻瓜,你是我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云破晓嗔了苏引一眼,拿着棉帕给她擦脚,擦干净又搁在了床上,半俯着身看她。
他用鼻尖蹭她,然后咬住了她粉嫩的唇瓣,眷恋不休地厮磨了好一阵子才松开。
苏引的脸红得跟虾子似的,妩媚至极。
其实她的灵魂是个十分厚脸皮的人,奈何这具身体的脸皮很容易红,透着几分高风亮节。
云破晓捏捏她脸,道:“无双,你且先睡着,我出去看看惊雷来了没有。”
“嗯!”
苏引目送云破晓出去过后,便覆手召出幽冥剑在指尖上一划,血瞬间就渗了出来。
她立即粘着血珠,抹在了印堂和左眼之间。
云破晓这会儿还没走远,苏引便光着脚丫子跑到门口大喊了一声:“大将军!
“怎么了?”
云破晓不疑有他,转身过来望着苏引,她穿着中衣躲在门帘后,就露了一只左眼。
于是,这一瞬间苏引不但看到了云破晓那血淋淋的手臂,还看到了他那双血色眼眸。
就像她在梦里看到的一样,红彤彤的。
苏引仿佛被五雷轰顶了似的,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过这画面也是一闪即逝,她很快又看不见。
云破晓转身折了回来:“无双,你怎么了?”
苏引连忙道:“没什么,就是让您要早点回来睡,不要太晚,我一个人好怕的。”
云破晓忍俊不禁:“笨蛋,这儿有好几万人守护着,有什么好怕的?去歇着吧,我很快回来。”
“嗯。”
苏引没再说什么,轻轻放下了门帘,一转身眼圈就红了。
云破晓什么都瞒着她,受这样严重的伤也不跟她说,他可曾真的把她当做妻子?
夫妻不都是坦诚相待,相濡以沫吗?
回到床上,苏引把眼睛上血迹擦去,又拿出了卫南安那一卷绢丝。
上面的字中规中矩,就是提出苏引和云破晓因为关系不和睦而和离,自此之后男欢女爱互不干涉。
这是一封十分正式的和离书。
苏引看了很久,又把绢丝卷了起来,她怎么可能跟云破晓和离呢,她那样爱他。
可是,卫南安是铁了心要拆散她和云破晓,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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